可这话却很快传到了高睿耳中,他找到和士开,和士来本就因高孝瑜劝谏胡皇后之事对他心怀不满,他们私下商议,决定联手除掉高孝瑜。
从此,和士开便时常在高湛面前说高孝瑜的坏话。“陛下,臣近日听闻,山东一带的百姓只知有河南王,不知有陛下。都说河南王贤明,将来必能成就大事。臣还听说,河南王府中修建得极为奢华,所用器物都快赶上皇宫了,这恐怕有僭越之心啊。”
高湛对高孝瑜劝谏之事心存芥蒂,如今听和士开这么一说,顿时起了猜忌之心。他虽昏庸,却极重皇权,绝不允许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从此,他便对高孝瑜处处提防,几次想找借口除掉他,只是一时没有合适的机会。
高孝瑜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我行我素。他性格豪爽,行事不拘小节,时常出入宫廷,与宫中之人往来密切。他曾与娄太后宫中的宫女尔朱摩女有过一段私情,后来虽因身份差距不了了之,却仍对她念念不忘。
这日,太子高纬纳斛律光之女为妃,宫中举行盛大庆典,高孝瑜入宫赴宴。席间,他恰巧遇到了尔朱摩女,两人旧情复燃,便偷偷躲到偏殿角落私语。“摩女,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高孝瑜握住尔朱摩女的手,眼中满是柔情。
尔朱摩女红了眼眶:“王爷,臣妾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
两人正说得动情,却不知和士开早已悄悄跟了过来。他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喜:“终于找到除掉你的借口了!”当即转身,匆匆去禀报高湛。
高湛正在正殿与宾客饮酒作乐,听闻和士开的禀报,顿时勃然大怒。他最恨别人背叛自己,更何况高孝瑜竟敢染指太后宫中的宫女,还在太子婚宴这样的场合私会,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传朕旨意,召河南王高孝瑜即刻觐见!”高湛拍着桌子,厉声喝道。
不多时,高孝瑜便被带到了正殿。他见高湛脸色阴沉,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知道大事不妙。“陛下,不知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高湛冷笑一声,指着桌上的酒坛:“你可知罪?”
高孝瑜心中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道:“臣不知身犯何罪,还望陛下明示。”
“不知罪?”高湛猛地站起身,厉声道:“你与尔朱摩女私通,还敢在太子婚宴上厮混,这不是罪吗?今日朕便罚你饮酒,让你好好反省!”说罢,便命侍从为高孝瑜斟酒。
高孝瑜身材肥胖,酒量本就不好,可面对高湛的命令,他不敢不遵。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他很快就觉得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可高湛却不肯罢休,逼着他连饮三十七杯。
当最后一杯酒下肚,高孝瑜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高湛看着他醉倒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侍从娄子彦使了个眼色,低声道:“用牛车把他拉出宫,按朕说的做。”
娄子彦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与几名宫人一起将高孝瑜抬上牛车,驶出皇宫。牛车上,高孝瑜渐渐苏醒过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像要冒烟一般。“水……给我水……”他虚弱地说道。
娄子彦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酒壶,递到他面前:“王爷,喝点水吧。”
高孝瑜醉眼朦胧,根本没看清壶中是什么,一把抢过酒壶,咕噜噜地喝了起来。可刚喝几口,他就觉得不对劲,这根本不是水,而是烈酒,而且还带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他刚想吐出来,却觉得腹中一阵剧痛,浑身燥热不堪,像是有烈火在燃烧。
他这才明白,自己喝的是毒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牛车驶向西华门。当牛车行至西华门外的河边时,高孝瑜再也忍不住,挣扎着爬下车,踉跄着扑到河边,想要捧水解渴。刚弯下腰,毒性便彻底发作,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河水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娄子彦站在岸边,确认高孝瑜已经淹死,才转身回宫复命。高湛听闻高孝瑜已死,脸上没有丝毫悲伤,反而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高孝瑜死后,邺都平静了数月。可到了天宁三年初夏,都城上空却出现了异常天象:一道白虹环绕太阳,紧接着又有赤星现身。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都说是不祥之兆。
太史令见状,连忙入宫禀报高湛:“陛下,白虹贯日、赤星出现,此乃天变之象,恐有灾祸降临,还望陛下早做准备,禳灾祈福。”
高湛本就迷信,听闻此言,顿时慌了神。他连忙召集巫师术士,询问禳灾之法。一名术士上前道:“陛下,臣有一法,可将一盆清水置于殿中,映照星象,然后用盖子盖住,如此便可将灾祸困住,化解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