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会议室里灯光惨白,照在每个人脸上,都添了几分病态的憔悴。窗外,城市已陷入沉睡,唯有这间位于二十三层的房间里,七个人围坐桌旁,面对着足以颠覆他们认知的谜团。
马三仙神情凝重,站在众人面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投影幕布上的古老符号。那符号形似一条蜿蜒的河流,却又带着某种不祥的尖锐角度,仿佛河流中藏着利刃。
“关于预言中的‘河流’,我认为它象征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马三仙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他年近五十,鬓角已白,但双眼仍锐利如鹰,此刻正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古籍中的描述很清楚——‘当河流改道,天地同悲,万物归寂’。这不是地理意义上的河流,而是一种足以改变一切的巨大能量。”
徐路生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马三仙,你就这么确定?说不定‘河流’只是指代某个具体地点呢。你看这里——”他指向投影上的另一段文字,“‘河流经西山之阴,过龙门之险’,这明明就是地理描述。”
马三仙脸色一沉,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左腕上的疤痕:“我当然确定,时间紧迫,你们别再纠缠这些了。”他的语气过于急促,连自己都意识到不妥,又补充道:“我已经研究这些预言二十年了,相信我。”
杜鹃在一旁暗自思忖,马三仙的态度很奇怪。他平时虽也固执,却总是乐于听取不同意见,今晚却异常焦躁,似乎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出来。作为团队中的心理学家和行为分析专家,杜鹃习惯于观察那些细微的非语言信号——马三仙说话时避免与人对视,手指不时敲击桌面,这些都是焦虑和隐瞒的表现。
“还有一个关键词:‘潮汐’。”马三仙切换了投影图片,上面显示着一页泛黄的古籍残卷,“这个词在预言中也出现了,它很可能是我们破解预言的关键。‘河流随潮汐而动,命运因选择而变’。”
会议室里一阵窃窃私语。黄成金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凑近屏幕:“这残卷的出处是哪里?我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字体的版本。”
“来自私人收藏,不便透露。”马三生简短地回答,随即切换了话题,“我们需要集中讨论‘潮汐’与‘河流’的关系。”
杜鹃注意到,当黄成金问及残卷来源时,马三仙的左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握成了拳头。
会议在午夜时分终于结束。众人疲惫地收拾物品,低声交谈着离场。杜鹃假装整理文件,偷偷观察着白秀英。这位团队中的史料专家今晚异常安静,会议期间不断查看手机,现在又匆匆离开会议室,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都忘了拿,径直走向地下停车场。
杜鹃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白秀英和张麻子站在一起,两人神情诡异,压低声音在说着什么。张麻子是最近才加入团队的安保顾问,来历不明,却得到了马三仙的充分信任。
杜鹃小心翼翼地靠近,借助一排停着的车辆作为掩护,只听到“三天后”和“别让其他人知道”等零散话语。这时,张麻子递给白秀英一张折叠纸条,纸条上隐约可见“789”数字组合。
白秀英接过纸条后,迅速离开了停车场。杜鹃站在原地,心跳加速。团队内部出现了秘密交流,这绝不是好兆头。她回到团队驻地,将所见告知了胡迪。胡迪是项目的技术负责人,也是杜鹃最信任的人。
“先按兵不动,看看情况再说。”胡迪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过,我们要提高警惕了。这个项目牵涉太广,预言的内容如果为真,可能会引起恐慌。”他叹了口气,“我总觉得马三仙隐瞒了什么关键信息。”
与此同时,在实验室里,徐路生在虚拟现实平台上努力复现着预言中的场景。他戴着头显设备,双手在空中挥舞,操纵着全息影像。突然,系统卡顿了一下,随后弹出一段关于废弃水坝的历史记录。
“这水坝好像和预言中的‘重大变故’有关。”徐路生指着屏幕上的画面说道。VR系统中显示的是位于省界附近的老龙岭水坝,已于二十年前废弃。奇怪的是,官方记录中从未明确说明废弃原因。
黄成金凑过来,仔细分析着数据:“这些加密符号和我们之前找到的残页文字很相似,应该有联系。看这个——”他放大了一个角落的符号,“这是古暹罗文中的‘能量’一词,但被修改过。”
柳月提议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实地考察一下水坝遗址。”
“时间来不及了。”徐路生摇了摇头,“我们先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再行动。如果这真的是预言中提到的地点,贸然前往可能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VR界面右下角突然显示一行小字:“访问权限受限,请联系管理员。”
众人面面相觑,管理员是谁?背后又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第二天清晨,杜鹃早早来到办公室,却发现马三仙已经在研究室里,背对着门,正在低声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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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拖了,必须在潮汐到来前解决……我知道风险,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马三仙的声音急促而焦虑。
杜鹃轻咳一声,马三仙立刻挂断电话,转过身来时脸上已换上平日那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这么早,杜鹃。”马三仙勉强笑了笑,“有什么新发现吗?”
杜鹃决定单刀直入:“马老师,我觉得您对团队有所隐瞒。这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效率,甚至可能导致判断失误。”
马三仙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不是不信任大家,而是为了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杜鹃皱眉,“从什么手中保护我们?”
马三仙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这时,其他团队成员陆续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上午的讨论会上,气氛明显变得紧张。当徐路生提到昨晚在VR系统中发现的水坝资料时,马三仙的反应异常激烈。
“那是个无关紧要的地点,不必浪费时间调查。”马三仙断然说道。
“可是系统中的数据关联性很高,”徐路生反驳道,“而且访问权限突然被限制了,这说不通啊。”
马三仙站起身:“我说了,不必调查那个水坝。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解读‘河流’和‘潮汐’的象征意义上。”
胡迪插话道:“马老师,作为一个科学团队,我们应该对所有可能性持开放态度。如果水坝与预言有关,忽视它可能会是个致命的错误。”
“你们不明白!”马三仙突然提高音量,“有些领域不应该涉足太深!”说完,他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抱歉,我有点累了。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吧。”
马三仙离开后,团队成员面面相觑。
“他肯定在隐瞒什么。”柳月小声说。
徐路生点点头:“我昨晚查了一下那个水坝的资料,发现它的废弃非常蹊跷。官方说法是结构不稳,但有传言说那里发生过奇怪的事件。”
杜鹃沉思片刻:“也许我们应该分头行动。一部分人继续按照马老师的安排工作,另一部分人悄悄调查水坝的背景。”
“如果他问起来怎么办?”黄成金担忧地问。
“那就实话实说——我们在研究预言的潜在关联地点。”胡迪说,“他没有明确禁止我们研究水坝,只是不建议。”
会后,杜鹃找借口来到马三仙的办公室,想再试探他的口风。门虚掩着,她敲了敲门,没有回应。推门进去,发现马三仙不在里面。他的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显示着一封未写完的邮件:
“潮汐周期只剩三天,必须在那之前阻止他们启动——”
邮件到这里戛然而止。杜鹃的心跳加速起来。三天——这正是她在停车场听到白秀英和张麻子提到的时限。他们是谁?启动什么?
突然,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杜鹃迅速退出房间,假装刚刚到达。迎面走来的正是白秀英。
“找马老师?”白秀英问,眼神中有一丝警惕。
“嗯,有些问题想请教。”杜鹃保持平静,“你知道他在哪吗?”
“可能在地下档案室吧。”白秀英说完,匆匆离开。
杜鹃决定前往地下档案室。那里存放着团队收集的大部分古籍和资料,平时很少有人去。她推开厚重的防火门,沿着楼梯向下走,昏暗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档案室里静悄悄的,只有远处角落亮着一盏台灯。杜鹃悄声走近,听到马三仙正在与人低声交谈。
“必须销毁那部分资料,太危险了。”这是马三仙的声音。
“但这是唯一的副本!”另一个声音抗议道。杜鹃辨认出那是张麻子。
“总比落入错误的手中好。”马三仙坚持道,“如果‘他们’得到完整信息,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它来阻止——”
“不行!”马三仙打断道,“二十年前的错误不能再犯。那么多生命...我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杜鹃屏住呼吸,向后挪了一步,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书架上的一摞文件。响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里?”马三仙厉声喝道。
杜鹃迅速躲到另一排书架后,心跳如擂鼓。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档案室的门突然被推开,胡迪的声音传来:“马老师?您在吗?有紧急情况!”
马三仙的脚步声转向门口:“什么事?”
“系统被入侵了,有人盗走了部分预言解读资料!”
马三仙和张麻子匆忙随胡迪离开。杜鹃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她注意到马三仙和张麻子刚才站的位置旁边有一个打开的保险柜,里面空空如也。
回到实验室,团队所有人都聚集在徐路生的电脑前。
“怎么回事?”杜鹃问。
徐路生脸色苍白:“有人远程访问了我们的核心数据库,下载了关于‘潮汐’和‘河流’的所有解析文件。更糟糕的是,他们还在系统中留下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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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向屏幕,上面显示着一行血红色的文字:
“潮汐即将来临,万物终将归流。”
“能追踪到入侵来源吗?”胡迪问,眉头紧锁。
徐路生摇摇头:“对方用了多层代理,最后追溯到海外服务器,但我不认为那是真正的来源。这种手法...非常专业。”
黄成金凑近屏幕:“这行文字的字体...和古籍残卷上的很像。看这个‘即’字的写法,是典型的古体变种。”
一直沉默的柳月突然开口:“也许入侵者不是敌人。”
所有人都转向她。柳月有些紧张地继续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有能力如此深入地侵入系统,为什么不直接删除或破坏数据?他们只是复制了文件,还留下了提示。这更像是一种...警告。”
杜鹃想起刚才在地下档案室听到的对话:“马老师呢?”
“他和张麻子出去追查线索了。”胡迪回答,“走之前说要我们暂停所有调查,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