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一阵沉默。杜鹃能感觉到团队内部的信任正在瓦解。马三仙的隐瞒、白秀英和张麻子的秘密会面、资料被盗...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他们的研究已经触动了某些未知的势力,而团队内部可能有人牵涉其中。
“我们需要谈谈。”杜鹃低声对胡迪说。
两人来到隔壁的小会议室,关上门。
“我在档案室听到马老师和张麻子的谈话。”杜鹃简要地复述了她听到的内容,“他们提到‘二十年前的错误’和‘那么多生命’,还说要销毁某些资料。胡迪,我认为马老师与这个预言的关系比他所承认的要深得多。”
胡迪的表情变得严肃:“实际上,我也有一些发现。”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我查了马三仙的学术背景,发现他在二十五年前曾是一个跨学科研究团队的成员,那个团队研究的正是各种古老预言。”
“这并不奇怪,不是吗?”
“奇怪的是,”胡迪压低声音,“那个团队在二十年前突然解散,所有研究成果被封存,相关记录也被大量销毁。官方说法是经费削减,但我找到了一位前团队成员,他说那是因为研究‘过于危险’。”
杜鹃感到一阵寒意:“什么样的危险?”
“他不肯细说,只是提到了一次‘灾难性的事件’,发生在一次实验过程中。”胡迪切换屏幕,显示出一张老照片,上面是几个年轻人的合影,“认出谁了吗?”
杜鹃仔细观看,倒吸一口冷气:“这是年轻的马三仙,而旁边这个是...白秀英?他们早就认识?”
胡迪点点头:“而且你看最后排这个戴眼镜的人。”
杜鹃眯起眼睛,感到脊背发凉:“黄成金?可他看起来和现在差不多年纪...”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这张照片拍摄于二十年前,但黄成金的容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我查过他的背景,资料完美得令人怀疑——所有的记录都只能追溯到十八年前,就像他那时突然凭空出现一样。”
两人沉默了片刻,消化着这些令人不安的发现。
“还有一件事,”胡迪继续说,“你记得徐路生在VR系统中发现的那个废弃水坝吗?我交叉比对了一下地理位置,发现它正好位于预言中提到的‘西山之阴,龙门之险’。”
杜鹃突然想起马三仙未写完的邮件:“马老师提到‘必须在潮汐到来前阻止他们启动’某样东西。结合水坝的位置,你认为‘河流’可能既是一种象征,也是一个具体的地点?”
“很有可能。”胡迪点头,“而‘潮汐’——”
“——可能不是指海洋潮汐,而是指某种能量周期。”杜鹃接上他的话,“我记得预言原文是‘河流随潮汐而动’,如果河流是毁灭性能量,那么潮汐可能就是它的波动周期。”
胡迪在平板电脑上快速计算:“如果以古籍中提到的星象作为参考,下一个能量峰值就在...”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脸色变得苍白。
“什么时候?”杜鹃追问。
“三天后。”胡迪轻声说,“正好是白秀英和张麻子提到的时限。”
就在这时,实验室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杜鹃和胡迪立即冲回去,发现所有人都围在徐路生的电脑前。
“又怎么了?”胡迪问。
徐路生指着屏幕,声音颤抖:“系统刚刚自动接收了一段视频信息,来自...我也不知道来自哪里,它就像是凭空出现的。”
屏幕上,一个面容模糊的人影正在说话,声音经过处理,听起来机械而诡异:
“致预言研究团队:你们的研究已接近真相,但这真相远比你们想象的更加危险。‘河流’并非隐喻,而是真实存在的古老装置,位于老龙岭水坝之下。二十年前,我们几乎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如今,有人试图重启它。必须在潮汐高峰前阻止他们,否则毁灭性的能量将席卷一切。小心团队中的背叛者。记住,河流既可以滋养生命,也能吞噬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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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到这里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设计图纸和能量计算公式。
“这些是...”黄成金推了推眼镜,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这是某种能量放大装置的结构图!基于地脉共振原理...太精妙了...”
柳月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符号:“这个标志...我见过。在白秀英的笔记本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白秀英的空座位——自从会议结束后,她就消失了。
“看这里。”徐路生放大了一幅图纸的角落,上面有一行小字:“项目负责人:马三仙、白秀英、张无涯。”
“张无涯?”杜鹃问,“这是谁?”
胡迪深吸一口气:“张麻子的本名。我查过他的证件。”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真相正在慢慢浮出水面,却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徐路生突然喊道:“又有一条新信息!这次是...来自马三仙的定位信号?”
屏幕上显示着一幅地图,一个红点正在闪烁,位置正是老龙岭水坝所在。
“这是求救信号吗?”柳月担心地问。
胡迪摇头:“更像是他主动发出的。也许马老师终于决定信任我们了。”
杜鹃思考片刻,做出决定:“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去水坝一趟。胡迪、徐路生,你们留在这里继续分析这些新资料。黄成金、柳月,你们和我一起去水坝。”
“如果这是个陷阱呢?”柳月担忧地问。
“那我们也必须冒险。”杜鹃坚定地说,“如果预言是真的,三天后可能发生的事情比任何个人危险都要重要。”
两小时后,杜鹃、黄成金和柳月已经驾车行驶在通往老龙岭的盘山公路上。越靠近水坝,杜鹃越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周围的景色美丽却诡异——森林茂密,鸟兽成群,但所有的生命活动都显得过于活跃,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能量刺激着。
“这里的辐射水平正常,”黄成金检测着随身仪器,“但地磁读数波动异常。有种...奇怪的共振频率。”
柳月看着窗外:“你们觉得马老师为什么一直隐瞒这些信息?如果二十年前就发生过事故,他应该早就警告我们才对。”
杜鹃手握方向盘,凝视着前方蜿蜒的道路:“也许他想保护我们,或者...他本人就牵涉在当年的事故中。”
随着车辆接近水坝,路边开始出现警告牌:“禁止入内 - 危险区域”。一道锈蚀的铁栅栏横在路中央,但已经被人为破坏,足以让车辆通过。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了。”杜鹃说,小心地驾车穿过缺口。
转过最后一个弯道,老龙岭水坝的全貌终于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是一座宏伟的混凝土结构,横跨在两山之间,但因年久失修,表面已经布满裂缝和爬藤。最令人惊讶的是,水坝底部有一道微光闪烁的金属门,明显是现代加装的,与周围破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那里应该就是入口。”黄成金指着那道门说。
三人下车 approaching cautiously。金属门没有锁,虚掩着留有一条缝隙。杜鹃轻轻推开门,里面是一条向下的楼梯,延伸进黑暗中。
“有人吗?”杜鹃喊道,声音在空荡的楼梯井中回荡。
没有回应。她打开手电筒,示意其他人跟上。楼梯陡峭而漫长,估计已经深入地下数十米。越往下走,空气越冷,那种奇怪的共振感也越来越强。
“你们感觉到了吗?”柳月小声问,“像是某种...嗡鸣声。”
黄成金检查着仪器:“频率正在增加。这种共振模式...我从未见过。”
终于,楼梯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了一条灯火通明的隧道。墙壁是光滑的金属,与入口处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显然有人在维护和使用。
隧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安全门,门上的指示灯显示它已被解锁。杜鹃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门后的景象让三人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显然是将山体内部掏空建造的。中央矗立着一台庞大的装置,由无数金属环和晶体组成,正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和脉动的蓝光。装置周围布满了控制台和显示屏,有些看起来极为古老,有些则是最新的科技产品。
在控制台前,站着马三仙、白秀英和张麻子。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并没有试图操作设备,而是正在拆卸一部分面板。
“住手!”马三仙听到开门声,猛地转身,脸上先是惊恐,然后是愤怒,“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明明...”
“你明明什么?”杜鹃走上前,“明明删除了所有线索?明明试图引导我们远离真相?”
白秀英急切地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是在试图阻止它!”
“阻止什么?”黄成金问,眼睛却无法从那个庞大装置上移开,“这是什么?”
马三仙长叹一声,肩膀垮了下来:“这就是预言中的‘河流’。一个古老的地脉能量放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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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柳月疑惑地看着那些现代化的部件。
“核心部件是史前文明的遗物,”张麻子——或者说张无涯——解释道,“我们只是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修复和改造。”
杜鹃环视这个庞大的地下设施:“所以预言不是关于未来的警告,而是关于这个装置?”
“两者都是。”马三仙走向控制台,“这个装置能够引导和放大地球的地脉能量。用得恰当,它可以为整个人类文明提供清洁能源。但若滥用...”他切换了一个屏幕,显示出一幅能量分布图,“它会引发连锁反应,造成毁灭性的地质灾难。”
“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杜鹃直截了当地问。
马三仙、白秀英和张麻子交换了一个痛苦的眼神。
“那时我们年轻而愚蠢,”白秀英轻声说,“我们相信自己能够控制这种力量。在一次试验中...计算错误,能量失控。”她的声音颤抖,“导致了三百公里外的一场七级地震。官方记录中是自然地震,但我们知道真相。”
马三仙接话:“数十人丧生,数百人受伤。我们发誓永远封印这个装置,并销毁所有研究资料。”
“那为什么现在又...”柳月问。
“因为有人想重启它。”张麻子说,“一个名为‘潮汐会’的组织。他们相信通过引导这种能量,可以‘净化’人类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