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步棋若是落下,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姚广孝的手指悬在棋盘上方,指尖的黑子在烛光下泛着幽光。朱棣凝视着棋局,手中的白子迟迟未落。窗外夏虫鸣叫,北平城的夜静谧得令人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王府门前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穿过庭院,铠甲摩擦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报!八百里加急!
传令兵几乎是撞开殿门的,满身尘土,嘴唇干裂。他颤抖着呈上一封火漆密信,封皮上二字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马和立即上前接过密信,熟练地用银刀拆开火漆。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朱棣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手中的白子已被捏得温热。
齐泰、黄子澄联名上奏,以藩王势大,恐生不臣之心为由,请旨削藩。马和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周王朱橚已被废为庶人,囚车正押往南京。下一个是齐王朱榑,再下一个...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殿内所有人都明白那未竟之语。
一声,朱棣手中的白子重重砸在棋盘上,震得棋局大乱。
好一个建文皇帝!朱棣突然大笑,笑声中透着刺骨的寒意,这是要将他所有的叔父赶尽杀绝啊!
张玉猛地拍案而起,铠甲铿锵作响:王爷!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朱能地拔出佩剑,剑锋在烛光下泛着寒光:末将愿为先锋!
姚广孝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殿内众将:诸位可知道,朝廷为何选择在此时削藩?
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马和轻声接话,从文书中抽出一份抄本:学生前日整理南京来的文书,发现方孝孺上月连上三折,称藩王拥兵自重,非国家之福。其中特别提到,王爷您坐拥北疆精兵,又得蒙古部落效忠,其心叵测
张玉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把王爷的子嗣都扣作人质啊!
朱棣缓缓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的沙盘前。他的手指划过沙盘上的北疆,声音低沉而有力:你们可知道,为何先帝要分封诸王镇守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