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王振屏退左右侍从，压低声音道：“眼下有几件事，需即刻去办。”

三人都放下酒杯，凝神倾听。

“马顺，你要在锦衣卫中大力提拔咱们的人，特别是北镇抚司，必须牢牢掌控。对那些不肯归顺的，寻个由头清除出去。”

“毛贵，东厂历来与锦衣卫互有牵制。你要尽快摸清东厂的底细，特别是提督太监那边的动向。必要时，可以制造些事端，嫁祸于人。”

“长随，近日必有官员上疏弹劾我等。你要密切留意，凡有此等奏章，一律扣下。同时，搜集三杨及其门生的过失，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齐齐躬身：“谨遵公公吩咐！”

宴席持续到深夜。马顺喝得满脸通红，毛贵醉眼朦胧，只有王长随依旧保持着清醒。临走时，王振亲自送他们到门口，意味深长地说：“今日之后，咱们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望诸位好自为之。”

马顺和毛贵连声称是，王长随则深深一揖。

送走三人后，王振独自站在庭院中，任凭雪花落在肩头。他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锦衣卫、东厂、司礼监——朝廷最要害的三个部门，如今都已安插了他的亲信。虽然太皇太后和三杨依然是巨大的障碍，但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这座看似坚固的朝堂，终将被他的势力渗透、瓦解。

“快了，就快了……”他喃喃自语，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迅速消散。

而在紫禁城的另一端，太皇太后张氏尚未入睡。她站在仁寿宫的窗前，同样望着漫天飞雪，手中紧握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密报。

“王振私宅夜宴，马顺、毛贵、王长随皆至……”她轻声念着密报上的字句，眉头紧锁。

她知道，一股强大的黑暗势力正在朝中形成。而更让她担忧的是，年幼的皇帝对此一无所知，依然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的“王先生”。

“大明江山，难道真要毁在这些阉竖手中吗？”太皇太后长叹一声，眼中充满了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