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接过锦缎包裹,脸上满是担忧:“老爷,这刘公公权势滔天,胃口极大,一条玉带,恐怕……”
“顾不得那么多了!”王璟打断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前日户部尚书韩文被抄家的消息,你也听说了?私藏龙袍,那是何等罪名!咱家虽没做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可这些年在任上,也难免有些首尾。若是被内行厂的人查到,后果不堪设想啊!”他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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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仆点点头,刚要转身,书房门却被无声地推开了。一个穿着寻常家仆服饰的男子站在门口,身形消瘦,眼神却冰冷如刀,嘴角挂着一丝讥诮。
“王部堂,不必麻烦了。”男子声音平淡,却像一把冰锥,刺得王璟浑身发冷,“您三日前在‘醉仙楼’三楼雅间与江西按察使密会,收受银票两张,共计五千两;昨夜在‘藏春阁’留宿,召妓两名,其中一名乃是罪官李嵩之女……这些琐事,公公都已知道了。”
王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同纸一般。他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溅湿了他的官袍下摆。他瘫软在太师椅上,身体不住地颤抖,喃喃道:“你……你们是内行厂的人?”
那缇骑并不理会他的疑问,目光扫过桌上的锦缎包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羊脂白玉带,成色倒是不错。咱家会替部堂转交公公的。只是……公公想知道,部堂接下来,是打算继续‘尽忠职守’,和那些老顽固为伍,还是……识时务,归顺公公?”
王璟猛地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下官知错!下官愿效忠公公!求公公给条活路!往后,公公让下官做什么,下官就做什么,绝不敢有半点违抗!”
那缇骑满意地点点头:“早这样,不就好了?起来吧。明日早朝,公公希望看到你弹劾翰林院学士刘忠的折子。刘忠近日总在朝堂上非议公公,公公很不高兴。”
“是!是!下官明日就写!明日就写!”王璟连连磕头,额头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灵济宫的偏殿里,烛火通明,如同白昼。十几个书吏埋首疾书,手中的毛笔在纸上飞快地滑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他们面前堆着一摞摞密报,都是缇骑们从各处搜集来的,上面记录着京城百官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张彩亲自监督,时不时拿起一份密报翻看,然后吩咐书吏们将其分类、誊抄、编纂成册。
不多时,一本本新装订好的蓝皮簿子被送到了刘瑾的案头。簿子的封面上,用朱笔写着四个大字:《百官阴事录》。
刘瑾随手拿起一本,缓缓翻开。簿子里记录的,不再是简单的贪腐受贿,而是更加隐秘、更加不堪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