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两银子,你就用这些东西修戏台?”刘瑾把梁木扔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咱家看,不是木材商的问题,是你身边有人胆大包天,敢中饱私囊!”
他的目光扫过谷大用身后那个管账的太监,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拖下去,杖三十!让谷公公好好学学,银子该怎么花!”
两个番子立刻上前,架起那个管账太监就走。那太监哭喊着:“谷公公救我!我没有贪银子啊!”
谷大用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迎上刘瑾冰冷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廷杖声在豹房里回荡,一下下砸在地上,也砸在谷大用的脸上。他肥硕的身躯微微颤抖,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却只能低头谢恩:“谢大哥教诲,小弟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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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瑾没再看他,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又停下:“三日内,把戏台修好,用最好的料,再出岔子,你自己去跟皇上请罪。”
谷大用看着刘瑾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毒。他知道,刘瑾这是故意找茬。五千两银子,他确实扣了两千,但刘瑾手下的人哪个不贪?不过是看他最近在豹房得宠,想打压他罢了。
廷杖声停了,那个管账太监被拖了回来,浑身是血,昏死过去。谷大用踢了踢他,咬牙道:“拖下去,找个地方埋了,别让人看见。”
旁边的小太监连忙应了,抬着人就走。谷大用望着塌了的戏台,心里暗自发狠:刘瑾,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加倍还回来。
马永成的赌场,藏在京城西南的一条巷子里。这天晚上,他正坐在后院的厢房里,手里拿着本账本,算盘打得噼啪响。“不错不错,这月又赚了三千多两。”他脸上刚露出笑容,就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
“怎么回事?”他皱起眉头,起身往外走。
刚到前院,就看见一群穿着内行厂服饰的番子,正把赌场里的伙计一个个按在地上,桌上的银子也被悉数没收。一个领头的番子见他出来,上前一步:“马公公,奉刘公公之命,查抄此赌场。”
马永成心里一沉,强作镇定:“大胆!这是咱家的地方,你们也敢查抄?”
“奉刘公公钧旨,谁敢阻拦,以同罪论处。”领头的番子面无表情,挥手道,“继续搜,把所有账本都找出来。”
马永成看着他们翻箱倒柜,把藏在床底下的账本都搜了出来,其中一本上还记着几位官员的名字,他的心彻底凉了。他知道,这赌场是他偷偷开的,本以为隐秘,没想到还是被刘瑾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八虎”齐聚刘瑾的值房。魏彬、丘聚、高凤等人坐在椅子上,谁也没说话,气氛沉闷得厉害。刘瑾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着,眼神扫过众人。
“最近咱家听说,有人在宫外开了赌场,生意做得挺大啊。”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威慑力。
马永成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汗立刻就下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淌。他知道,刘瑾这是在说他。
“咱们兄弟,如今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富贵已极。”刘瑾的目光落在马永成身上,“皇上待咱们不薄,当知足常乐。手,别伸得太长,免得收不回来,到时候,咱家也保不了你们。”
马永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哥教训的是,小弟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刘瑾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起来吧,知错能改就好。以后行事,多想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