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高忠正以监军的身份坐镇密云卫。他虽年近六旬,却依旧精神矍铄。得知消息后,他立刻召集众将议事。“慌什么!”高忠一拍案桌,“白羊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传我命令,立刻调遣五百步兵,驰援白羊口!另外,让炮兵营做好准备,一旦鞑骑靠近,便用火炮轰击!”
军令如山,众将立刻领命而去。可就在这时,又有探马来报:“报!千户大人,鞑骑分兵了!一部分继续攻打白羊口,另一部分大约一百余人,正朝着黑风口而去!”
黑风口是白羊口的侧翼,守军只有五十余人,若是被鞑骑突破,白羊口便会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高忠眉头紧锁,此刻援军已经派出,卫所里只剩下两百余兵力,若是再分兵驰援黑风口,卫所便会空虚,万一鞑骑还有后续部队,后果不堪设想。
“义父,让孩儿去吧!”陈矩站了出来,目光坚定,“孩儿愿往来传递军令,协调白羊口与黑风口的守军,确保两处关隘不失!”
高忠看着陈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陈矩虽聪明干练,却从未经历过战事,此刻让他深入前线,太过危险。
“义父,事不宜迟!”陈矩急切道,“白羊口与黑风口相距不过十里,孩儿骑马往来,片刻便能抵达。只要两处守军相互配合,坚守待援,定能挡住鞑骑!”
高忠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你带上我的令旗,即刻出发!务必确保军令畅通,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孩儿遵命!”陈矩接过令旗,翻身上马,带着两个亲兵,朝着白羊口疾驰而去。
此时的白羊口,战斗已经打响。鞑骑挥舞着马刀,疯狂地冲击着关隘,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城墙上。守军凭借着城墙的掩护,奋力抵抗,可兵力悬殊,渐渐有些不支。
陈矩赶到时,城墙上的守军已经死伤过半,千户大人正亲自挥舞着大刀,与爬上城墙的鞑骑厮杀。“千户大人!高公公令!黑风口告急,需你分兵五十,驰援黑风口!”陈矩高声喊道。
千户大人一愣:“分兵?这里已经快守不住了,再分兵,白羊口就完了!”
“千户大人放心!”陈矩道,“高公公已派援军驰援,半个时辰内必到!黑风口若失,白羊口腹背受敌,届时更难坚守!只需分兵五十,守住黑风口半个时辰,援军一到,便可夹击鞑骑!”
千户大人深知其中利害,咬牙道:“好!我分兵五十,随你驰援黑风口!”
陈矩带着五十名守军,快马赶到黑风口时,鞑骑已经开始攻城。黑风口的守军凭借着简陋的防御工事,顽强抵抗,却已是强弩之末。陈矩立刻下令,让守军分成两队,一队坚守阵地,另一队绕到鞑骑侧翼,发动突袭。
他自己则手持令旗,在阵前指挥,高声喊道:“援军即刻就到!兄弟们坚持住!杀退鞑骑,重重有赏!”
守军见有援军赶到,又有陈矩在阵前指挥,士气大振。他们奋勇杀敌,与绕后突袭的士兵前后夹击,鞑骑顿时大乱,攻势渐缓。
陈矩趁着这个间隙,再次骑马赶回白羊口。此时,援军已经抵达,与守军合力,将攻城的鞑骑打得节节败退。陈矩立刻下令,让白羊口的援军分出一部分,驰援黑风口。
两处关隘的守军相互配合,援军源源不断地赶到,鞑骑腹背受敌,渐渐抵挡不住,最终仓皇逃窜。
捷报传回京城,朝廷大喜,下旨嘉奖密云卫全体将士。高忠因调度有方,被赏白银百两,升一级;陈矩因临危受命,协调有功,被赏白银五十两,赐“忠勇”匾额一方。
裕王在府中闻讯,亦感欣慰。当日,他正在书房与张居正探讨经史,冯保侍立在侧,见裕王心情愉悦,适时进言:“王爷,高忠公公年高德劭,忠心体国,此次密云卫大捷,全赖他调度有方。陈矩此次亦在军中表现出色,临危不乱,协助守关有功,实属难得。”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此等忠勇之人,正当重用,以为王爷将来臂助。如今边境不宁,正是用人之际,若能提拔陈矩,既能激励将士,也能为王爷储备人才。”
裕王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赞许之色:“嗯,高忠确是老成谋国。那陈矩,既是高忠义子,又得你举荐,想来是不差的。孤记下了,日后有机会,定会重用。”
冯保垂首,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