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心知难以立刻说服对方，便拱手道：“既如此，容我等再斟酌一番。”

“请便。”乔公子微微颔首，转身便带着随从干脆利落地返回了大船，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看着那离去的挺拔背影，蛮牛忍不住瓮声瓮气地低啐了一口：“呸！好大的架子！比孟达那厮还横！”

庞宏则若有所思：“东家，此人气度非凡，手下亦非寻常船工，这乔家……恐怕不简单。”

刘封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这乔公子身上，有种超越商贾的格局与锋芒。这次不成功的交涉，反而让他对这支船队和它的主人，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正当他们站在码头边，商议下一步是该继续砍价还是另寻他法时，一个带着浓重江夏口音、略显油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

“几位郎君，可是想租船南下，被那‘乔公子’给难住咯？”

三人转头，只见一个穿着花布短衫、赤着双脚的渔家女郎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她年纪不大，皮肤是健康的麦色，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着，透着机灵和市井的智慧，手里还拎着一串用草绳穿起的鲜活江鱼，正是常在码头厮混、卖鱼兼卖消息的海妹。

刘封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这位姑娘是？”

海妹将鱼串往肩上一甩，凑近几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俺叫海妹，在这江夏码头，没啥不知道的。郎君，俺跟你们说，那位‘乔公子’的船队，可是真有本事能通交州的哦！就是价钱硬，脾气更硬！不过嘛……”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眨了眨眼：“若是俺海妹出面，帮你们说道说道，或者……给你们指条能找到便宜又稳妥船只的门路，也不是不行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