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似乎将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气都冲淡了些许,竟显出一种沉默的、笨拙的……守护?
楚南栀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种酸涩复杂的情绪悄然蔓延。她看着他湿透的肩头,忍不住出声,声音在哗啦啦的雨声中显得有些轻:“你……你那边都湿透了。”
郑煦言脚步未停,甚至没有看她,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用一种极其不耐烦的、带着哑意的声音硬邦邦地回道:
“总比你感冒了,半夜咳嗽吵得我睡不着觉好。”
又是这样。
永远要用最糟糕的理由,来掩饰可能存在的、一丝微弱的关心。
楚南栀心底刚刚升起的那点异样感,瞬间被这句话打消了大半。她扭过头,不再看他,也闭上了嘴,只是默默地看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街景。
两人就这样在唯一的伞下,以一种别扭又紧密的姿态,沉默地走在暴雨如注的街头。他浑身湿透,冰冷刺骨,却为她撑起了一片无雨的天空。她身体干燥温暖,心里却五味杂陈。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路口闪烁的车灯,是林恪终于突破了堵车,将车开了过来。
车子缓缓停在他们面前。
郑煦言率先一步上前,伸手去拉后座车门。在拉开车门的瞬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另一只手,用手掌虚虚地护在了楚南栀的头顶上方,形成一个遮挡,防止她上车时撞到车门框。
而楚南栀也正微微低头准备上车。
就在这一刹那。
他护在她头顶的手,与她抬起准备扶住车门稳住身形的手,在空中毫无预兆地、轻轻地碰到了一起。
他的指尖带着雨水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