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秉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
缓缓起身,目光落在一旁那道始终静立不语的青衫身影上,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尽的沙哑与疲倦。
“处玄,我听闻你如今已是修行有成,神通广大。”
顿了顿,似是犹豫良久,但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在心头盘桓了许久的问题。
“这般修行,当真能得长生?”
陈安闻言,并未回头。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那座小小的坟堆,声音平淡如水。
“大道难求,唯将求索而已。”
李秉闻言,沉默了片刻。
随后,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缓缓点了点头。
“是啊。”
他悠悠一叹,言语坚定。
“生命有时,终将逝去。可其人于这世间所留下的事迹,却不会。”
“你有你的修行,我有我的抱负。”
李秉转过身,将不远处依旧在低头垂泪的李二郎,唤至身前。
“莫要再哭了,你祖母在天有灵,亦不愿见你这般模样。”
“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莫要学那小儿女姿态。”
一番训斥过后,他便也领着二郎,转身下了山。
只剩下陈安独自一人,又在这坟前,静立了许久。
直到天色渐暮,方才缓缓转身,飘然而去。
......
后山,竹林小亭。
曹文逸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见他到来,亦不言语。
只是将案上那壶早已温好的清茶,为其斟上一杯。
陈安于其对面落座,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真人见笑了。”
“修道亦要修心。”
曹文逸的声音平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通透。
“于我等修行人而言,这生离死别,太过常见,终究是要学会适应。”
她顿了顿,那双历经百年沧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看淡世事的洒脱。
“况且,修行也只是能比常人活得久一些罢了,并非是当真不死不灭。”
“往后里,贫道说不得还要你这后辈,来为我送上这最后一程。”
陈安闻言,微微颔首,将此言记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