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儿刚把洗好的水果摆进竹篮,就见一道身影风风火火闯进来,正是董郎那个被宠坏的弟弟董坏。
他二话不说就伸手去抢竹篮,紫儿下意识护了一下,他竟直接将篮子掀翻在地,苹果滚得满地都是,还故意踩了几脚,笑得张扬又恶劣:
“哈哈哈,看你还怎么吃!”
说罢,甩着袖子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狼藉和几根飘落的鸡毛——不知他又从哪弄来的,故意撒得满地都是。
紫儿看着地上的狼藉,眉头微蹙,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蹲下身去捡。
巧嘴气得直跺脚:
“这董坏也太过分了!天天来捣乱,姐姐您还总忍着他!”
紫儿拍了拍苹果上的灰,轻声道:
“再过几日就是他的成人礼,总归是要过去的。”
果然,到了成人礼前一日,紫儿换了身素净的衣裙,打算出门买份礼品。
刚走到府门口,就被两个守门的丫鬟拦住了——一个是满脸倨傲的彩云,另一个是眼神闪烁的南媄。
“紫儿姑娘这是要去哪?”
彩云双手抱臂,语气带着几分轻慢。
“去街上买些东西,给董坏备份成人礼的礼品。”
紫儿淡淡道。
彩云嗤笑一声:
“主子说笑了,这时候城外的马车早就收工了,您难不成要走着去?依我看,还是别折腾了,在家待着吧。”
南媄也跟着附和:
“是啊,外面天快黑了,不安全。”
紫儿没说话,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轻轻掂了掂,银钱碰撞的脆响清晰可闻。
她将布袋递过去,声音平静:
“这点心意,麻烦两位姐姐通融一下。”
彩云的眼睛瞬间亮了,接过布袋掂量着厚度,脸上的倨傲立刻换成了谄媚的笑:
“哎呀,瞧我这记性,刚想起李大叔的马车还在后门等着呢!姑娘快请,我这就带您去!”
南媄也连忙点头哈腰: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姑娘这边请。”
巧嘴跟在紫儿身后,低声嘀咕:
“董坏那么坏,抢您水果还砸东西,您何必给他买礼品?白费这份心!”
紫儿脚步未停,声音压得更低:
“越是这样,越要做得周全。他本就看我不顺眼,若是成人礼上我毫无表示,难免被人抓住话柄,说我这个做嫂嫂的刻薄。”
刚走到后门,一辆装饰素雅的马车就缓缓驶来,停在面前。
车夫刚要下车,车帘却先一步被人从里面掀开,一道颀长的身影弯腰走了下来。
那是个极其俊美的男子,身着月白色锦袍,腰间系着玉带,墨发如瀑,仅用一根木簪束着。
他眉眼温润,鼻梁高挺,唇线清晰,站在暮色里,仿佛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正是木洲之主木源。
紫儿愣在了原地,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他。
木源显然也有些意外,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微微顿了顿——眼前的女子素裙荆钗,却难掩清丽,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得像山涧的清泉,此刻正带着几分惊讶望着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都静了下来。
木源缓缓朝她走过来,步伐从容,每一步都像踏在人心尖上。
他停在紫儿面前,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草木香。
忽然,他抬手,指尖微动,一道极淡的法术悄然发出。
一阵清风凭空而起,温柔地拂过紫儿的发间,将她鬓边的步摇吹得轻轻晃动。
更妙的是,风里还卷着几片刚从树上飘落的银杏叶,打着旋儿掠过她的发梢,又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紫儿的长发被风吹得散开,如墨的青丝与金黄的落叶交缠在一起,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愈发灵动。
她下意识抬手去拢头发,指尖却触到一片微凉的银杏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木源看着她略显慌乱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浅笑,声音温和如春风:
“姑娘这是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