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上连！”刘锦棠厉声喝道。

“末将在！”

“看到那个卡伦了吗？给我拔掉它！用炮轰！用火烧！用人堆！一炷香内，必须拿下！”

“遵命！”谭上连领命而去，亲自组织敢死队，调集数门劈山炮抵近直射！

炮火轰鸣，卡伦砖石崩裂。敢死队员抱着浸透火油的柴草，在枪林弹雨中匍匐前进，将柴草堆到卡伦木门下点燃！烈火熊熊燃起，浓烟灌入卡伦内部。守军鬼哭狼嚎，试图突围，被严阵以待的清军乱枪射杀。卡伦，这座最后的据点，终于被攻克！

主将艾克木汗见大势已去，在亲兵护卫下仓皇打开南门，丢弃大量辎重，向乌鲁木齐方向狼狈逃窜。

激烈的战斗从拂晓持续到日暮西沉。当最后一缕阳光洒在古牧地城头时，硝烟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焦糊味。破损的城墙上，“刘”字大旗和清军的龙旗迎风招展！城内，零星抵抗被肃清，清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救助伤员。

刘锦棠在亲兵护卫下，踏着瓦砾和血迹，登上古牧地残破的城楼。他盔甲染血，征袍破损，脸上沾满硝烟尘土，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俯瞰着这座被鲜血浸透的城池，看着城外戈壁上正在追击残敌的己方骑兵扬起的烟尘，一股巨大的豪情与悲壮涌上心头。

“快马！”刘锦棠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兴奋，“六百里加急！飞报肃州左大帅！报兰州！报朝廷！我先锋大军，于光绪二年六月初八日，克复古牧地！毙伤俘敌数千，缴获辎重无算！乌鲁木齐门户已开！天山北路，指日可复！”

亲兵领命，飞驰下城。急促的马蹄声敲打着通往东方的驿道，带着收复新疆第一场关键大胜的捷报，也带着刘锦棠和数万西征将士滚烫的鲜血与无上的荣光，向着肃州，向着那位白发苍苍、抬棺以待的老帅，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