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副官递来一封电报,“巴黎方面催促我们必须在雨季前占领河内。”
利维耶瞥了一眼电报,目光投向远处隐约可见的红河河口。五艘战舰组成的舰队在墨绿色的海面上划出白色的航迹,惊飞了一群在礁石上歇脚的信天翁。
“告诉陆战队,4月1日黎明行动。”利维耶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记住,我们要的是煤矿和航道,不是无谓的杀戮。”
1882年4月的河内,闷热难当。清晨的浓雾尚未散去,法军的75毫米野战炮已经在城墙上炸开了第一个缺口。守城的黑旗军士兵被炮火惊醒,匆忙组织抵抗。
越南巡抚阮文祥在府衙内急得团团转,对浑身是血的传令兵喊道:“快给顺化送信!再向天朝求援!就说...就说红河要改道了!”
消息通过八百里加急,很快传到了北京紫禁城。时值阳春三月,御花园的海棠开得正盛。军机大臣们跪在养心殿东暖阁的冰裂纹地砖上,听着慈禧太后慢条斯理地问话:
“越南人又来哭诉了?”
恭亲王谨慎地回奏:“太后明鉴。黑旗军刘永福部尚在山西一带周旋,法军虽攻势凶猛,但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完全控制北圻。臣等以为当命滇桂两省暗中支援,但......”
“但什么?”太后拨弄着翡翠指甲套,“衅端不可自我而开,这话说得明白。让唐炯、徐延旭他们盯紧点就是了,别惹一身骚。”
就在清廷犹豫不决之际,1883年3月,法军攻占了鸿基煤矿。消息传到云南总督衙门时,唐炯正在品鉴新到的普洱茶。他放下钧窑茶盏,对幕僚苦笑道:
“徐延旭在广西按兵不动,我们云南又能如何?况且太后明确表示衅端不可自我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