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上千农民如决堤的洪水涌向郡衙。脚步声、金属碰撞声、压抑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惊飞了路旁的寒鸦。
衙役远远看见这阵势,连滚带爬地跑去报信。
大人!大人!乱民...乱民杀过来了!
赵秉甲正在用早膳,一桌珍馐还冒着热气。闻讯他手中的银箸落地:多...多少人?
成百上千!拿着兵器...
赵秉甲脸色煞白,猛地起身:快!快从后门走!
等起义军冲进衙门时,只见满桌菜肴尚且温热,官印歪斜地搁在案上,一份墨迹未干的奏折被风吹落在地——上面写着古阜民变,请派兵镇压。
全琫准一声令下。
郑益瑞带人砸开库房,成袋的米粮堆积如山,有些已经发霉。金道三踹开刑房,里面关着的都是交不起税的农民,个个遍体鳞伤。
最令人发指的是,在赵秉甲的书房里,他们发现了与日本商人的往来书信——其中提到要将古阜的矿山开采权卖给日本三井会社。
卖国贼!金道三怒不可遏,一把将信件摔在地上。
全琫准拾起信件,手指微微颤抖。他想起在仁川港见过的那些日本商人,他们打量着朝鲜的目光,就像饿狼打量着猎物。
乡亲们!全琫准站在衙门前的高台上,举起一叠地契,这些就是赵秉甲强占我们田地的凭据!今日,我们一把火烧了它!
火光冲天而起,纸灰如黑蝶纷飞。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可全琫准心里明白,这胜利来得太容易了。他望着远处官道扬起的尘土,握紧了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