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执律堂的外勤督查陆明。” 沈青梧介绍道,“执律堂独立于三司之外,主要有两个权能:一是‘监察’,监督三司的任务执行,比如审讯是否合规、法器使用是否得当,避免有人滥用镇邪权力;二是‘监控’,监控全国的邪术动态和精怪活动,一旦发现异常,直接协调三司行动,不用经过层级汇报。”
陆明补充道:“比如上次你们在冷泉胡同抓捕被附身的租户,执律堂就派了人在场监督,确保镇魂司没有伤害无辜者。还有这次刘崇文的审讯,我们会全程记录,防止有人用邪术逼供 —— 毕竟我们是‘守正者’,不能用邪祟的手段对付邪祟。”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灵异局能存在这么久,还能一次次破解邪祟的阴谋 —— 三司各司其职,又有执律堂监督,像一组精密的齿轮,少了任何一个,都无法正常运转。就像学长用他的 “线索记录” 帮我们找方向,天枢司用 “邪术分析” 提供方法,镇魂司用 “一线抓捕” 执行任务,执律堂用 “监督” 守住底线,最后再由醒魂堂和守文阁收拾残局、守护根本。
“青梧姐,那局里的成员,都是怎么加入的?” 我想起老赵的干练、林医生的温和,还有陆明的严谨,“是像老头子那样,家族传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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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是。” 沈青梧笑了笑,“有家族传承的,比如我,师父是张九锁的师兄;有因经历过邪祟事件,主动申请加入的,比如老赵 —— 他年轻时家人被邪术所害,后来拜了镇魂司的老队员为师;还有像天枢司的很多研究员,是从大学的历史系、化学系毕业的,因为对古籍和邪术原理感兴趣,通过考试加入的。执律堂的人则大多有法律或侦查背景,讲究‘有理有据’,哪怕是对付邪祟,也要按‘规矩’来。”
她指着《司典》最后一页的一句话,用红笔圈了出来:“‘守正者,不分术法高低,只分心意真假’。不管是会‘引灵术’的拘灵司成员,还是只会分析数据的天枢司研究员,只要心里装着‘守护’,就是灵异局的一员。”
我看着那句话,又看了看手里的桃木锁 —— 锁身上的金光,似乎和《司典》封面上的烫金字,泛着同样的温度。我想起学长最后留在《论语正义》里的光斑,想起奶奶擦铜扣时的专注,想起陆明递报告时的认真,突然觉得,灵异局不是一个冰冷的机构,而是一群 “心意相同” 的人,凑在一起,用各自的本事,守住人间的那点 “正”。
沈青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布包 —— 是个靛蓝色的针线包,针脚细密,边角已经磨得发白,上面还绣着半枚锁形图案,和我老头子补锁魂褂时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是你师父去年交给我的,说‘等平安问起自己的位置,就把这个给他’。” 她把针线包放在我手心,布面带着淡淡的樟脑味,像是藏了很久,“你师父这辈子,很少主动替人安排路,但唯独对你,从你十一岁时就开始准备了。”
我捏着针线包,手指抚过绣着的锁形图案,突然想起小时候,老头子总让我坐在他身边,看他用这些针线补锁魂褂,嘴里念叨着 “平安,你看这针脚,得跟着布的纹路走,才牢;就像对付邪祟,得跟着线索的纹路走,才准”。那时候我以为是教我补衣服,现在想来,他是在教我 “找脉络”—— 邪术的脉络,线索的脉络,还有自己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