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砺刃授道

她见我出来,微微屈膝行礼,动作优雅又端庄:“公子白日在校场劈甲的身手,小女在远处瞧见了。因有一事或许能助公子精进剑术,便冒昧前来,叨扰公子到庭中一叙,不知可否?”

我见她举止有礼,不似歹人,便点头道:“吴姑娘客气,请。”

跟着她走到营帐旁的空庭,庭中种着几株腊梅,枝头缀着小小的花苞,月光洒在花瓣上,泛着淡淡的白。庭中央摆着一张石桌,石桌上还放着一个未下完的棋局,显然是有人常来此处。

吴燕殊转身看向我,目光落在我腰间未入鞘的客家刀上,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公子刀术精湛,力道与角度都无可挑剔,却似有一丝滞涩——像是人与刀隔着一层,没能完全相融。我会些‘聚形望气’的道术,能帮公子感知兵器的灵气,与自身内力相融,或许能精进剑心。”

说罢,她从袖中取出那柄短剑,轻轻抽剑出鞘——剑身泛着淡青的光泽,像浸在溪水里的玉石,剑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她脚步轻移,像踩着月光般走到腊梅树下,手腕轻转,剑随身走,不是硬劈硬砍,反倒像流水绕石般柔和:“这是‘流云剑’,讲究‘以柔克刚,借势发力’,你看,劈向敌人时,剑峰先偏半寸,避开对方兵器的力道,再顺势刺向肋下——人与剑要像水与舟,舟借水力,水载舟行,才不会滞涩。”

她演示完一套剑式,走到我身边,将短剑递过来:“公子试试,不用急着发力,先感受剑的重量,让它顺着你的手走。”

我接过短剑,剑身比客家刀轻些,握在手里却很稳。试着挥了挥,动作却有些僵硬,剑总握得太紧,手腕也绷着,没走几步就觉得别扭。吴燕殊见状,走到我身后,手轻轻覆在我握剑的手上,她的手很软,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手腕放松,剑是手的延伸,不是累赘。你感受风的方向,跟着风走,风往哪吹,剑就往哪挥。”

她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带着安抚的力量。我试着放松手腕,跟着风的方向挥剑,起初还是有些滞涩,渐渐的,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共鸣——像是剑在回应我的动作,剑身上的淡青光泽也亮了些。吴燕殊又引导我运气:“内力别硬灌进剑里,顺着经脉走到指尖,再轻轻传到剑上,像给花浇水,慢慢来,别急。”

我依言凝神聚气,内力顺着经脉走到指尖,再轻轻传到剑上——忽然,剑身上的淡青光泽猛地亮了起来,一道淡淡的绿色气息从剑尖散开,绕着剑身流转。我挥剑劈向旁边的断木,“唰”的一声,木头上的切口比之前整齐多了,而且没费那么大力气,心中的滞涩感也像被风吹散般,渐渐消失,剑心变得清明通透。

“成了!”吴燕殊笑着松开手,眼底满是欣喜,“公子剑心本就赤诚,只是缺了点与兵器的共鸣,现在好了——以后你挥刀时,再不会有滞涩感,力道也能更顺。”

我拱手道谢:“多谢吴姑娘相助,这份恩情,刘某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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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摆手笑道:“公子不必客气。我家原在江州,元军破城时,父亲是守城的小吏,为护百姓战死了,我学道术、剑术,就是想护着剩下的人。公子抗元之心赤诚,能帮到公子,也是帮我自己。”

“我来自后世。”我忽然开口,看着她惊讶的眼神,继续说,“后世没有元军,百姓能安稳种地、读书,不用怕战火,我来这,就是想让这日子早点来——让将士们不用再流血,让百姓们不用再逃难。”

吴燕殊愣了愣,随即眼中泛起泪光,却笑着点头:“原来如此……公子放心,日后若有需要,可去城中的吴记粮店找我,我那里有不少草药和粮食,都能给义军用。”

她又教了我几套基础的流云剑式,都是适合配合客家刀使用的,既能防身,又能辅助劈砍。练到月上中天,她才起身告辞:“时候不早了,公子早些歇息,明日还要练兵。”说罢微微颔首,转身融入夜色中,只留下庭中一缕淡淡的兰花香,还有石桌上那柄泛着淡青光泽的短剑——是她留下的,说“公子用它练剑更顺手”。

我回到营帐,摸着改良的客家刀,又看了看桌上的短剑,耳边似乎还响着将士们练队列的喊声:“一、二、抗元!一、二、抗元!”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刀和剑上,泛着冷冽又温暖的光。

我知道,有赵时赏的刀法引路,有吴燕殊的道术助益,有文天祥的文道加持,还有这些越来越齐整、越来越强的将士,义军的战力定会越来越强。而我,也能在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上,更好地续写抗元的青史——为了后世的安稳,也为了眼前这些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