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活捉三千,缴获战马两千匹,重甲全是精铁打造!”周福清点战果时,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手里举着个从敌兵身上搜出的铜牌,牌上“至元十七年”的刻字还很清晰,“有个降兵说,这是兀良合台的‘铁浮屠’,在欧洲从无败绩,当年打花剌子模时,三十人就敢冲垮千人队,今日竟栽在咱们手里!”我望着那些被捆成粽子的元兵,突然想起大同关帝庙的老道说的话:“再利的刀,也敌不过人心齐。你看他们的甲胄再厚,没了心气,照样是堆废铁。”
(四)再诱敌骑,临河对峙
未时的太阳斜照在拒马河上,河面泛着金鳞般的波光。史天泽的六千重骑又开始在对岸集结,这次他们学乖了,先派了百余名轻骑试探,骑兵们举着望远镜(那是从欧洲传来的稀罕物)观察阵中动静,见风后阵毫无异常,才敢纵马冲锋。史天泽的银枪在阵前挥舞,枪尖的红缨在风中飘动,他的战袍上绣着“荣禄大夫”的字样,却掩不住甲胄下的颤抖——昨夜的惨败,显然让他心有余悸。
“还是老规矩。”我对周福眨眨眼,归一剑在掌心转了个圈,剑穗的铜铃轻响,“让陷马坑的弟兄们再检查一遍机关,药粉换批次,这次加些苍术,味儿更冲。”周福点头而去,帐外传来兵士们调试机关的声响,陷马坑的盖板用辽代旧木制成,涂着河泥,与河滩浑然一体。
阵门再次打开,元军的骑兵刚冲进二里地,就听见“轰隆”一声,阵中的陷马坑突然翻开,前排的战马纷纷坠落,马嘶声刺破长空。后面的骑兵收势不及,撞成一团乱麻,有个骑兵想勒马转向,却被旁边的战马撞进坑中,重甲与坑底的尖木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这时风后阵再次合拢,迷糊粉顺着风向飘过去,六千重骑很快便没了声息,只有零星的呻吟从盾牌墙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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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鸟队员们跳进陷马坑时,发现里面的元兵大多是汉人。有个少年兵抱着头哭,他的甲胄还是纸糊的,根本挡不住刀剑:“将军,我们是被抓壮丁的!元兵说不参军就杀俺娘,家里还有爹娘等着呢!”我令辅兵解开他们的绳索,指着中都的方向:“愿回家的发路费,每人两贯钱,够你们走到河北;愿从军的跟我们打中都,从今往后,再没人敢分什么四等人,汉人也能挺直腰杆!”
对岸的兀良合台终于按捺不住,他的狼旗猛地向西挥动,八万骑兵开始缓缓后退,退到拒马河上游的浅滩处扎营。史天泽的队伍则驻在下游,与我们隔河相望,弓箭手在河堤上搭起箭楼,箭楼的木料竟是拆了附近的辽代佛塔,塔砖上的“南无阿弥陀佛”还依稀可见。兀良合台在高坡上勒马而立,银盔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显然是想等我们渡河时发动突袭,用弓箭压制半渡之兵。
“将军,元军这是想临河拒守。”周福望着对岸的营寨,眉头紧锁,手里的矿锤在沙地上画着河防图,“要不要趁夜渡河劫营?玄鸟队可以带着炸药从上游偷渡,炸了他们的粮仓。”我摇摇头,指着河北岸的开阔地,那里的冻土适合骑兵冲锋,却不利于防御:“让重甲营的弟兄们在河滩操练,就练冲锋阵型,故意让他们看见。咱们不急,等郭虎的消息——他若能端了中都的粮仓,这些骑兵不战自溃。兀良合台粮草虽多,但他的‘铁浮屠’耗粮如虎,撑不了几日。”
暮色降临时,拒马河的水面泛起暮色。我坐在河堤上,归一剑斜插在沙里,剑穗被风吹得贴在河面,映出中都方向的城楼轮廓。小白落在肩头,嘴里叼着片从元军阵中叼来的羊皮,上面用蒙古文写着“速调高丽援军”,墨迹还很新鲜,显然是刚写的。我捏碎羊皮,望着中都的方向——那里的城楼已在暮色中显出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正等着我们掀起决战的风暴。而我知道,这场风暴的中心,不仅是刀剑的交锋,更是民心与正气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