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展开那张纸,上面画着一副简单的对比图。左边是我们交给墨羽的“连珠铳”零件尺寸,右边,赫然是我们自用版本的、正确的零件尺寸!旁边用娟秀的小字标注着差异点和可能导致的后果——哑火、卡壳、甚至炸膛!
他们早就知道我们动了手脚!不仅知道,还把证据和正确的图纸,连同北莽的劣质铁料一起,摆在了我们面前!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也是最后的通牒。
“砰!”沈炼一拳砸在炕沿上,夯土的炕沿裂开几道缝隙。“好!好一个墨羽!把我们当猴耍!”
韩墨拿起那张对比图,手指微微发抖:“他们这是在告诉我们,我们的底细,他们一清二楚。跟我们交易,是施舍。不跟他们交易……”他看向那两块并排摆放的铁锭,“北莽的破铜烂铁,就是我们的下场。”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我们自以为高明的小动作,在对方眼里恐怕如同儿戏。墨羽的底蕴和情报能力,远超我们的想象。
“他们人呢?”我强压着屈辱和愤怒,问侯青。
“问了哨探,没人看见他们离开。像是……像是凭空消失了。”侯青涩声道。
凭空消失?在这戒备森严的定北堡?墨羽的手段,简直神鬼莫测。
“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沈炼怒吼。
“不必了。”一个平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们猛地回头,只见钱管事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院子里,脸上依旧是那副和气的笑容,仿佛只是来串个门。他身后没有跟着任何人。
“沈首领,罗都尉,何必动怒呢?”钱管事慢悠悠地踱步进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屋子和那个木箱,仿佛早有预料。“东家派他们来,本就是学习为主。如今学有所成,自然该回去了。”
“学有所成?”我盯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学怎么算计我们?学怎么引北莽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