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的情况更糟，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是失血过多。

巷口，那道银色的身影，如同雕塑般静立，为他们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喧嚣。

“多谢。”林越缓过一口气，看着面具男的背影，由衷地说道。

不管这人是谁，今晚，他确实是救了他们两个的命。

银色面具男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扔了过来。

“金疮药，外敷。”

他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越接住瓷瓶，毫不客气地打开，将里面的药粉，全部倒在了苏清欢背后的伤口上。

“嘶……”

苏清欢疼得浑身一颤，但很快，一股清凉的感觉，就从伤口处蔓延开来，疼痛感竟然真的减轻了不少。

“谢了，哥们儿。”苏清欢咧了咧嘴，冲着面具男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这药不错，哪儿买的？改天我也去囤点。”

面具男没有理会她的插科打诨，目光转向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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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林越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最久的问题，“为什么要帮我？”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面具男淡淡地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

这个回答，说了等于没说。

林越皱了皱眉，还想再问，却被面具男打断了。

“太子殿下，今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国舅爷的能量，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

“回到东宫，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再出来。有些人，会逼着你低头，但你必须忍。”

林越的心，咯噔一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逼着他低头？

“把话说清楚！”

然而，银色面具男却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他身形一晃，如同一缕青烟，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夜幕的尽头。

来得突然，走得干脆。

只留下满腹疑云的林越，和巷子里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喂，发什么呆呢？”苏清欢推了他一把，“还不赶紧送本姑娘回去，真想让我流血流死啊？”

林越回过神，看着她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死不了，祸害遗千年。”

他将苏清欢送到了一个约定的安全地点，交给了她的人，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悄悄潜回了东宫。

刚换下那身沾染了血迹和尘土的夜行衣，还没来得及喝口水，他的心腹太监小德子，就一脸惊慌地跑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陛下……陛下传您立刻去御书房！”

来了！

林越的心，猛地一紧。

面具男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御书房。

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大靖王朝的皇帝，林崇，正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而在他的下方，站着的，正是国舅爷，萧文远！

萧文远此刻一脸的悲愤和委屈，见到林越进来，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不过是开了个小小的鉴宝会，供大家乐呵乐呵，谁知……谁知太子殿下竟带着刺客，夜闯我那小院，打伤我数十名护卫，还……还污蔑老臣豢养死士！”

他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抹着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演技之精湛，让林越叹为观止。

奥斯卡都欠你一个小金人。

林崇的目光，缓缓移向林越，声音听不出波澜。

“越儿，国舅说的，可是真的？”

林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一副刚睡醒的迷糊样子。

“父皇，儿臣不懂舅舅在说什么。儿臣今晚一直在东宫睡觉，睡得正香呢，就被您叫过来了。哈啊——”

他甚至还夸张地打了个哈欠。

摆烂，谁不会啊？

“你！”萧文远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胡说！我那上百名护卫，都亲眼看到你和那女刺客了！”

“哦？”林越终于抬起了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舅舅，你一个国舅，在京城的宅子里，养上百名私兵护卫？你这是想干什么？保护你鉴宝，还是想保护你自己，上朝的时候别被人砍了？”

“你……你血口喷人！”萧文远气急败坏。

“我血口喷人？”林越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一个叫‘鬼影’的杀手，是不是你的人！他腰间的令牌上，刻着的那个‘萧’字，又作何解释！”

证据虽然没了，但不妨碍我诈你一下。

果然，听到“鬼影”和“令牌”这两个词，萧文远的脸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