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还是被林越敏锐地捕捉到了!
然而,不等林越继续追击,龙椅上的林崇,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够了!”
一声怒喝,让整个御书房都为之一静。
林崇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先是扫过萧文远,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随后,那目光又落在了林越身上。
林越以为,接下来,就该是父皇为他主持公道,下令彻查国舅府了。
然而,林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太子林越!无诏私自出宫,举止轻浮,毫无储君体统!着,禁足东宫一月,闭门思过!”
什么?
林越猛地抬起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罚我?
他看向林崇,却只看到一张冷硬的、不容置疑的帝王面孔。
紧接着,林崇又转向了萧文远。
“国舅萧文远,治家不严,致使京中生乱,罚俸一年,好自为之!”
罚俸一年?
这对富可敌国的国舅爷来说,简直就跟挠痒痒一样!
一个禁足,一个罚俸。
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就是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
萧文远眼中闪过一丝得色,连忙叩首:“老臣,谢陛下隆恩!”
林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主,
他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那个银色面具男临走前那句话的含义。
“有些人,会逼着你低头,但你必须忍。”
父皇,不是不知道国舅有问题。
而是他现在,动不了国舅!
外戚萧家的势力,已经盘根错节,深入朝堂军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在没有一击必杀的铁证之前,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起朝局的剧烈动荡。
所以,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敲山震虎。
禁足林越,是告诉萧文远,太子我也罚了,给你面子了,你该收手了。
罚俸一年,是告诉朝野上下,我心里有数,你萧文远别太过分。
这就是帝王。
这就是所谓的,平衡之术。
可笑,又可悲。
林越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缓缓跪下。
“儿臣……领旨。”
三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被禁足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转身,与正要起身的萧文远,错身而过。
在两人交汇的瞬间,萧文远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说道:“太子殿下,滋味如何?”
林越脚步一顿,偏过头,对着他灿烂一笑。
那笑容,纯净无害,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他张开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等着。”
萧文远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林越不再看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御书房。
门外,月凉如水。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轮残月,禁足东宫?
也好。
正好,可以安安静静地,想一想,该怎么把这盘棋,下下去。
他回到东宫寝殿,殿门“吱呀”一声关闭,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
他走到书案前,沉默地研墨,铺纸。
随即,他提起笔,饱蘸浓墨,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一个力透纸背,杀气凛然的字。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