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咬死是王师傅被收买了,那他就能把自己摘干净。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林越脸上那抹愈发灿烂的,看傻子一样的笑容。
“巧了。”
林越拍了拍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本宫就知道三弟你会这么说。”
“所以,昨天本宫在寻回玉佩,抓到那个偷窃玉佩、并将其仿制交给刺客的下人后,就顺便……请禁军统领,将王师傅‘请’去喝茶了。”
“父皇,”林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可要传他上殿,当面对质啊?”
林珩的血色,在这一瞬间,从脸上褪得一干二净。
他……他竟然连王师傅都控制起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
他明明……明明昨天还在东宫禁足!
不等他想明白,殿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身形微胖,穿着匠人服饰的中年男人,被两名禁军“护送”着,带上了大殿。
正是“珍宝阁”的王师傅。
王师傅一进殿,看到龙椅上的皇帝和跪在地上的三皇子,腿肚子一软,当场就瘫了下去。
“草民……草民王德,叩见陛下!”
林崇面无表情,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王德,抬起头来。”
“朕问你,太子手中的‘松鹤延年’,可是你所雕刻?”
王师傅颤巍巍地抬头看了一眼,立刻又把头埋了下去,声音抖得像筛糠。
“回……回陛下,是……是草民所刻。”
“那刺客身上的麒麟玉佩,又是何人所制?”
王师傅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偷偷瞥了一眼跪在不远处的林珩,对上了林珩那双几乎要杀人的眼睛,吓得浑身一哆嗦。
但紧接着,他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太子殿下派人跟他说的话。
“三皇子能保你一时,能保你一世吗?能保你全家老小吗?坦白了,你是污点证人,陛下顶多罚你,命还在。可要是顽抗到底……你知道沈家是怎么没的吗?”
沈家!
那场滔天的大火!
王师傅一个激灵,瞬间做出了选择。
他猛地一个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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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嚎啕大哭起来。
“是……是三皇子府的管家!是他拿着太子的玉佩图样,逼着草民仿制的啊!他说事成之后,少不了草民的好处,若是敢泄露半个字,就……就让草民全家都消失!”
“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啊!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王师傅的哭喊,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林珩所有的侥幸。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林珩瘫跪在地,面如死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百口莫辩。
这四个字,从未如此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整个太和殿,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们,一个个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能想到,一场针对太子的必杀之局,竟然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逆转!
太子不仅毫发无伤,甚至反手就将了三皇子一军,还是死军!
龙椅之上,皇帝林崇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林珩的身上。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雷霆震怒,当场下旨处置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
然而,他没有。
他甚至没有再看一眼失魂落魄的林珩。
林崇的目光,越过所有人,穿过大殿肃杀的空气,如同一支精准的箭,牢牢地钉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带着一抹懒散笑意的身影上。
林越迎上他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大殿之内,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良久。
林崇终于开口,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响起,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林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