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将整包毒药都放进去,偷偷留下了一点……藏在了……藏在了当年寝宫后院,一块松动的地砖下面。”
“后来,淑贵妃怕奴婢泄密,便对外宣称奴婢得了恶疾,将奴婢秘密送出宫,想要杀人灭口。幸得当年皇后娘娘的一位旧部相救,奴婢才侥幸活了下来,隐姓埋名,苟活至今……”
“这包毒药残渣,奴婢藏了二十年!日日夜夜,不敢离身!奴婢就是在等!等一个能为皇后娘娘,沉冤昭雪的机会啊!”
说完,她重重地,将头磕在冰冷的金砖上。
“求皇上,为皇后娘娘做主啊!”
大殿之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小撮,黑色的粉末上。
那不是粉末。
那是压垮淑贵妃和三皇子的,最后一座大山!
“传太医!”
皇帝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很快,太医院院判,被急匆匆地传了上来。
一番检验之后,老院判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他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颤。
“启禀皇上……此物,乃是西域奇毒,‘牵机’。”
“中毒者,初时与心疾突发之症,别无二致。但此毒……无药可解。”
“二十年前,臣为皇后娘娘验尸时,便心存疑虑,只是……只是苦无证据……”
牵机。
苦无证据。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皇帝的心上。
真相,大白了。
皇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那双眼中,只剩下无尽的杀意和暴怒。
“淑贵妃,林珩。”
他一字一顿,仿佛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
“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不……不是的……父皇……儿臣是冤枉的……”
林珩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他疯狂地磕着头,语无伦次。
而淑贵妃,在听到“牵机”两个字时,便彻底瘫软在地,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皇帝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那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
“来人!”
“将淑贵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
“三皇子林珩,构陷太子,谋害中宫,罪大恶极!即刻起,废去皇子之位,贬为庶人,圈禁于宗人府,无诏不得出!”
冰冷的旨意,回荡在大殿。
淑贵妃和林珩,如同两条死狗,被侍卫拖了下去。
一场惊天动地的栽赃陷害,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满朝文武,看着站在大殿中央,身姿笔挺的太子,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探究。
这个曾经的废物太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风波平息。
皇帝遣散了众人,大殿之内,只剩下他和林越父子二人。
林崇走下龙椅,一步步,来到林越面前。
他看着这个儿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欣慰,有骄傲,有愧疚……
但更多的,是一种审视,一种探究。
“越儿。”
皇帝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很好。”
林越垂眸:“儿臣只是,不想让母后,死得不明不白。”
“呵……”
皇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绕着林越,走了一圈,仿佛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突然,他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直刺林越的内心。
“张嬷嬷隐姓埋名二十年,你是如何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