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具体怎么办,你们杜家自己商量着弄吧,别太出格,让人看了笑话就行。我……我就不去看了。”
得到这句准话,杜强心头那块最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他又深深地向老马书记鞠了一躬:“谢谢姥爷!”
马秀玲也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爹,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马书记没再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靠在藤椅上,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三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关上那扇铁门。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依旧沉重,但那份悬而未决的焦虑,总算是消散了。
最大的难关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如何让马桂兰,这位情深义重又命运悲苦的女子,入土为安了。
得到了姥爷的默许,杜强、马秀玲和赵志远三人回到了杜家。
笼罩在杜家上空的争议阴云虽然未能完全散去,但最大的阻力已经消除,剩下的事情便是如何具体操办了。
杜家堂屋里,气氛依旧沉重,但多了几分务实的凝重。杜强作为如今杜家真正的主事人,站在中间,目光扫过在场的赵平安、赵志远等几位核心亲属,以及村里几位帮忙主事的老人。
“姥爷那边,算是点头了。”杜强开口,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现在,咱们得商量个具体的章程出来,怎么让我桂兰姨,跟我爸、我妈并骨。”
一位族里的老人抽着旱烟,沉吟道:“杜强啊,你姥爷是通了情,但这事具体办起来,还得仔细。老规矩,一穴不容二妻,除非是特别开明的家族,事先留了位置。安泰和秀芝是原配合葬,现在要把桂兰放进去,这……”
“三爷爷,规矩我懂。”杜强打断道,他显然已经深思熟虑,“不能惊扰了我妈的安宁,也不能让我爸的坟动土太过。我的想法是,不动原来的墓穴,就在我爸我妈合葬墓的旁边,紧挨着,再起一个新穴,把我桂兰姨安葬下去。三个墓并排,碑也立在一起。这样,他们在下面既是邻居,也是个伴儿,不算挤在一个穴里,但又能团圆。”
这个方案,既遵循了“入土为安、不宜惊动”的老规矩,又在形式上实现了“合葬”的意愿,是一种兼顾传统与情义的变通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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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此时开口说道:“杜强这个法子稳妥。既全了桂兰和安泰的情分,也没委屈了秀芝。爹那边,应该也能接受。”
马秀玲红着眼圈点头:“这样好,我姐在下面,也不算孤零零了。”
赵志远也附和道:“强哥考虑得周到。就按这个办吧,得先联系石匠,赶紧把碑的事情定下来,名字和顺序得刻清楚。”
杜强见主要亲属都同意了,便对几位村中老人拱手道:“那具体的事务,就劳烦几位爷爷伯伯多费心,帮忙操持。需要什么,花费多少,都由我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