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恒沉默了很久，久到杨振以为他不会回答。终于，他嘶哑的声音响起，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

“…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改写…物理法则的可能。”杜恒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冰冷，“或者…更可能…是引爆它的…扳机。”

他顿了顿，似乎在抵抗着回忆带来的眩晕感，电子笔的笔尖在白板上无意识地划过一道颤抖的弧线。

“那个…遗迹…坟场…”杜恒的声音更加低沉，“它的毁灭…不是意外…更像是…一场…仪式。一场…用整个文明作为祭品…试图…启动…这个方程…的…仪式。”

杨振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启动它…会怎样？”

杜恒缓缓转过头，看向杨振。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窝里，那刚刚恢复不久的清明被一种巨大的、洞悉了宇宙终极恐怖的疲惫所取代。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电子笔，颤抖地指向白板方程核心那个不断变换的奇异点。

“…当它…稳定…或者…被强行…注入…足够的‘序’…或‘熵’…”杜恒的声音如同寒冰，“它指向的…不是创造…是…归零。将一片时空…乃至…其承载的所有…信息…结构…生命…意识…彻底…抹平。还原成…最原始的…量子泡沫…等待…下一次…无意义的…涨落。”

终极的毁灭协议！宇宙级别的格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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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杨振看着白板上那冰冷精密的方程，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改写法则？不，这是彻底删除！

“星N生物科技”追求的“遗迹”里，埋藏的竟然是这种东西？！

……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林可的助理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异样，手里拿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巴掌大小的灰色金属盒。

“林顾问，您的加急件。安保扫描过了，没有爆炸物和辐射，但材质…很特殊，无法完全解析。寄件人…匿名。”

林可心中警铃大作！她快步走过去，接过那个冰冷的金属盒。盒子很轻，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缝隙，像一块浑然天成的金属锭。

她将盒子放在旁边的实验台上。杜恒和杨振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