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太多次宫尚角的孤独。
深夜无人的庭院里,他孑然伫立的背影,被月光拉得细长,连风都带着冷意。
落叶萧索的秋日,他在空荡的庭院里练刀,刀光划破寂静,汗水浸透了里衣,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却从不说一句累。
更见过他在半月之蝇发作时,独自在墨池蜷缩挣扎,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湿透长发,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示弱的呻吟。
那些无人知晓的苦楚,此刻随着房内的低语,尽数翻涌上来,堵得他心口发疼。
宫尚角不是不会疼,只是习惯了自己扛。现在终于有人能让他卸下防备,能让他说出想陪着,宫远徵心里又酸又暖。
宫紫商忽然拽住金繁的手腕,又伸手拉过还在往门板方向凑、想继续听后续的宫子羽,语气里满是干脆:“走了走了,别在这儿杵着了!没看见人家小两口刚解开误会,正需要独处吗?咱们在这儿当电灯泡,多没意思!”
宫子羽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还不忘回头往房内瞟了一眼,嘟囔着:“再听一会儿嘛,说不定还能听到尚角哥哥说情话呢……”
他实在好奇两人接下来还会聊些什么。
“听什么听!” 宫紫商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有这功夫,不如回去琢磨琢磨怎么当好你的执刃,别总想着听别人的悄悄话!”
说着,她又转向金繁,语气俏皮,“金繁,咱们也回房,别在这儿耽误人家了。回去培养宫门下一代,才是正经事!”
这话一出,金繁的脸 “唰” 地一下红透了,从耳朵根一直蔓延到脖子,连耳根都发烫。
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宫紫商攥得紧紧的,只能窘迫地低下头。
“紫商,你…… 你别胡说,这事儿哪能这么着急……”
宫子羽在一旁听得哈哈大笑,拍着金繁的肩膀调侃:“金繁,你就别害羞了!紫商说得对,培养下一代可是大事,你可得加把劲啊!”
“宫子羽!” 金繁又羞又恼,瞪了他一眼,却因为脸红,丝毫没有威慑力,反而引得宫紫商笑得更欢。
宫紫商拉着金繁,快步往两人的新房方向走,还不忘回头对宫子羽挥挥手:“你也赶紧回房歇着吧!别总想着凑热闹,小心尚角回头找你算账!”
庭院里的红灯笼还亮得热闹,微风吹过,带着喜宴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