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掸邦解放阵线’的人!还是‘克钦独立军’的?妈的,这地方真是鱼龙混杂!”“榔头”骂了一句,咔嚓一声将子弹上膛,眼神变得如同嗜血的狼。
“猎隼,怎么办?打还是撤?”“钉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将决定权抛给了我。按照“山魈”的命令,我有权“自行处理”。
一瞬间,无数念头闪过脑海。交火?对方人数不明,装备不明,一旦打响,胜负难料,而且必然暴露哨所位置,后续麻烦无穷。撤退?任务尚未完成,就这么灰溜溜回去,如何向“山魈”交代?我刚刚建立起来的“能干”形象恐怕会大打折扣。
我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环境,大脑飞速计算。对方车辆行进路线……他们似乎并非直奔哨所而来,更像是例行巡逻或者另有目的,只是恰好途经附近。
一个冒险的念头成形。
我按住对讲机,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下达指令:“先别开火!‘钉子’,把我们的车开到侧面树林里隐蔽起来。‘榔头’,带你的人进掩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露头。我试试跟他们沟通。”
“沟通?他们听得懂吗?”“榔头”质疑道。
“试试看。”我没有解释,迅速从随身的技术包里拿出一个便携式扩音器,调整到公共频段,然后用这些天刻苦学习的傣泐语方言,朝着车辆方向喊话,语气尽量保持平和,不带挑衅:
“前方来的朋友!这里是私人领地,正在进行设备维护。我们没有恶意,重复,没有恶意。请表明你们的身份和来意!”
喊话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那两辆皮卡车明显减速了,车斗里的人影一阵骚动,似乎没料到在这里会听到如此地道的当地语言。过了一会儿,对面车上也传来一个用缅语夹杂着傣泐语的回应,声音粗犷: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心中稍定,对方愿意沟通,就有转机。我继续用傣泐语回应,刻意模糊了身份,只强调是“山里的生意人”,在这里维护“通讯设备”,并暗示我们与“附近有实力的朋友”(暗指“山魈”或“老寨”)有合作关系。
对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内部商议。最终,那个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尽快离开!这里不欢迎外人!再让我们看到,就没这么客气了!”
说完,两辆皮卡车调转方向,沿着来路驶去,很快就消失在密林之中。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仿佛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钉子”和“榔头”从掩体后走出来,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同了,少了几分之前的例行公事,多了几分真正的信服。
“行啊,猎隼!几句话就把那帮煞神唬走了?”“榔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依旧很大,但带着一丝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