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而已。”我擦了擦额角的汗,没有多言。我知道,这次成功化解危机,固然有语言和运气的成分,但更关键的是我准确判断了形势,选择了最有效的应对方式。这无疑会进一步加强“山魈”对我的倚重。
果然,返回基地后,“岩石”听完了“钉子”和“榔头”的汇报,那张古铜色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赞许:“干得不错,猎隼。脑子清楚,胆子也够大。‘山魈’先生很满意。”
从此,类似的跨境任务变得频繁起来。有时是深入缅北腹地,与“老寨”派出的技术员进行现场对接,调试新型的隐藏式监控探头;有时是沿着隐秘的骡马小道,勘查新的运输路线,评估其安全性和信号覆盖情况;有时甚至需要我亲自押送一些非核心的、但需要技术确认的“样品”或“配件”前往边境交换点。
每一次跨境,都是一次生死考验。自然环境恶劣,毒虫猛兽遍布;人为危险更是层出不穷,除了各方武装势力,还要提防内部可能存在的眼线和背叛。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将“猎隼”的冷静、果决与技术专家的细致、严谨发挥到极致。我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手掌因为经常攀爬和操作设备磨出了新的茧子,眼神也在一次次险境中变得更加锐利和深沉。
频繁的跨境往来,让我对集团与境外势力的勾结有了更直观、更深刻的认识。我亲眼见到漫山遍野的罂粟花,看到简陋的提炼作坊,看到被毒品侵蚀得如同行尸走肉的当地村民,也看到了“老寨”如何通过控制原料和技术,与“金库”形成紧密的利益共同体。那个代号“摇篮”的阴影,似乎也在这频繁的接触中,变得更加具体,我隐约感觉到,它可能与“老寨”深处某个被严格保护的、进行着更高级别“研发”的区域有关。
然而,局面也变得更加复杂。我频繁出入“山魈”的势力范围,并与“老寨”直接接触,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其他派系的注意。“簿记”那边的系统监控似乎更加严密了,偶尔我提交的报告会收到更加细致、甚至带有陷阱性质的质询。而“黑隼”那边,似乎也因为我帮助“山魈”巩固了边境控制和技术优势,而流露出明显的敌意,几次在交叉区域的任务中,都感受到了来自暗处的窥探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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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同走在一条越来越细的钢丝上,脚下是各方势力交织的深渊。一边要扮演好“猎隼”,利用这频繁跨境带来的机会,寻找“流水号”和“摇篮”的线索;另一边又要小心翼翼地平衡内部关系,避免过早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在一次前往“老寨”外围进行信号中继站维护的归途中,我们的车队再次遭到了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伏击。这次对方火力凶猛,显然有备而来。激烈的交火中,“榔头”为了掩护我,被流弹击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战术背心。
“操他妈的‘黑隼’!”“钉子”一边疯狂还击,一边怒吼。
我靠在车轮后,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子弹,闻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格洛克手枪,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我知道,这不是演习,不是远程监控,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我抬起手,瞄准一个试图从侧翼包抄过来的黑影,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黑影应声倒地。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一枪意味着什么,生存的本能压倒了一切。我协助“钉子”压制对方火力,最终在援兵赶到前,守住了阵地。
带着受伤的“榔头”和疲惫不堪的队伍回到基地,我将染血的外套扔进处理箱,看着镜中那个眼神冰冷、带着硝烟痕迹的自己,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疏离。
跨境往来,让我获得了更深的信任,接触到了更核心的运作,但也将我更快地拖入了这个黑暗世界的血腥漩涡。每一步都更加艰难,每一次呼吸都可能带着致命的危机。
但我知道,我不能停下。线索可能就隐藏在下一次跨境的任务中,隐藏在“老寨”那戒备森严的深处。我必须继续走下去,在这越来越复杂的局面中,找到那条通往光明的、唯一的狭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