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古镜.谜案(上)

没说,但老太太看起来很着急,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走了。护工回答,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等她回来请让她立刻给我回电话。苏雨晴挂断电话,决定不再等待,直接去找古董店的李老板。

聚宝斋古董店位于城西的老街,这条街以售卖各种古玩、工艺品闻名。苏雨晴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在这里购买那面古镜的情景——她被镜框上精美的雕花吸引,而李老板,一个六十多岁、眼神闪烁的老人,以清仓特价为由,只收了市价的三分之一。

当时她觉得捡了个大便宜,现在想来,那分明是急于脱手的表现。

老街依旧熙熙攘攘,游客和收藏家穿梭于各个店铺之间。但当苏雨晴来到聚宝斋门前时,她的心沉了下去——店铺的卷帘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手写告示:店主有事,暂停营业。

见鬼...苏雨晴用力拍打卷帘门,希望有人回应,但只有空洞的回音。

别费劲了,李老头不在。隔壁茶叶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来,都关门三天了。

苏雨晴转向这位中年妇女:您知道他去哪了吗?什么时候回来?我有急事找他。

老板娘的表情变得古怪:回来?恐怕回不来了...前天晚上救护车把他拉走的,听说死在了医院里。

小主,

一阵寒意顺着苏雨晴的脊背爬上来:他...死了?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突然就...老板娘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死得很蹊跷。值班的小护士是我侄女,说老头子半夜在病房里突然尖叫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等医生赶到时,已经没气了...脖子上还有手指印呢!

苏雨晴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跌倒。镜中恶灵说过的话在她脑海中回响:三十年前,我的丈夫用这面镜子砸碎了我的头...

姑娘,你脸色很差啊,没事吧?老板娘关切地问。

没...没事。苏雨晴强自镇定,您知道李老板有家人吗?妻子或者孩子?

老板娘摇摇头:孤老头子一个,听说三十年前老婆跟人跑了,之后就一直一个人过。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要是想买古董,可以去找他侄子,在老街东头开了家古韵轩...

苏雨晴谢过老板娘,立刻朝老街东头走去。李老板的死绝非巧合,而且时间点太可疑——就在她把镜子带回家后不久。更可怕的是,死亡方式与被恶灵掐住脖子的经历如此相似...

古韵轩聚宝斋大得多,装修也更为考究。店内,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向一对夫妇介绍一件瓷器。看到苏雨晴进来,他礼貌地点头示意。

苏雨晴假装浏览商品,等待那对夫妇离开。当店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她直接走向那个男人。

您是李老板的侄子吗?她开门见山地问。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的,我是李成。您认识我叔叔?

一个月前我在他的店里买了一面古董镜子。苏雨晴仔细观察着对方的反应,听说他去世了,我很遗憾。

李成的表情变得警惕:那面镜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这个反应太直接了,几乎等于承认他知道镜子有问题。苏雨晴决定诈他一下:你知道那面镜子会杀人,对吗?就像它杀了你叔叔一样。

李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快步走到店门前,将正在营业的牌子翻到暂停营业一面,锁上了门。

跟我来。他低声说,领着苏雨晴进入后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很小,堆满了各种古董和账本。李成给苏雨晴倒了杯茶,手明显在发抖。

那面镜子...是我叔叔三十年前从一个自杀的女人家里收来的。他坐下后直接说道,那女人叫林素心,据说是被她丈夫虐待,最后用那面镜子自杀了...砸碎了自己的头。

苏雨晴感到一阵恶心,想起了镜中女人破碎的脸。

我叔叔一直说那镜子有问题,放在店里三十年都没卖出去。直到上个月...李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突然说要处理掉它,我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直到前天警察通知我他的死讯...

你知道那面镜子会杀人,却什么都没做?苏雨晴难以置信地问。

李成苦笑:谁会相信这种事?而且我叔叔固执得很,从不听人劝。他犹豫了一下,不过...他死前给我打过电话,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什么话?

它找到我了,还说血引咒完成了...李成困惑地摇头,我不明白什么意思,但听起来像是某种诅咒。

血引咒!外婆也提到过这个词。苏雨晴猛地抓住李成的手:你还知道什么?关于那个叫林素心的女人,或者这面镜子的来历?

李成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不...不知道了。我叔叔从不让我碰那面镜子,说它...他突然盯着苏雨晴,等等,你为什么对这些这么感兴趣?那面镜子对你做了什么?

苏雨晴卷起袖子,露出手腕上那个诡异的血痕符号。李成倒吸一口冷气,几乎从椅子上跌下来。

天啊...这是...这是我叔叔日记里画过的符号!他颤抖着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快速翻到某一页,推到苏雨晴面前。

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画着一个与她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符号,旁边潦草地写着:血引咒,镜中魂索命之印。一旦标记,七日必死。

七日...苏雨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意思是说被标记的人七天内就会死。李成的声音充满恐惧,我叔叔的日记上说,三十年前林素心死前,手腕上也有这个标记...

苏雨晴低头看着那个符号,现在它呈现出暗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她突然想起什么:今天距离我买下镜子多久了?

一个月零...三天?李成计算着。

不,我是说距离你叔叔死亡时间。

前天晚上...所以现在是第三天。

苏雨晴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按照七日必死的说法,她还有四天时间。但为什么李老板在被标记后这么快就死了?是因为他本就与镜子有三十年的联系吗?

我必须处理掉这面镜子。她站起身,谢谢你的信息。

李成拦住她:等等!我叔叔的日记后面还写了些东西...关于如何对付镜中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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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速翻到后面几页,指着一行字念道:唯有寻得施咒之人,方可解血引之厄

施咒之人?是谁给镜子下的咒?林素心自己吗?苏雨晴急切地问。

不知道,日记上没写。李成摇头,但我叔叔提到过一个叫的人,说她知道怎么对付这类东西...

陈婆!外婆今早就是去找她了。苏雨晴感到一丝希望:你知道这个陈婆在哪里吗?

不清楚,只听说住在城郊的某个村子里。李成犹豫了一下,苏小姐,我建议你去找专业人士...比如道士或者...

谢谢,我会考虑的。苏雨晴已经向门口走去。她现在必须立刻回家,等外婆的电话,确认陈婆的下落。

离开古韵轩时,天色已近黄昏。苏雨晴叫了辆出租车,在车上再次尝试联系外婆,依然无人接听。焦虑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

回到公寓楼下,苏雨晴惊讶地看到物业小张正在大堂焦急地踱步。一见到她,年轻人立刻冲过来。

苏小姐!谢天谢地你回来了!他脸色苍白,我们接到你楼下的住户再次投诉,说听到你公寓里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哭喊。我们担心出了什么事,但又没权力擅自进入...

苏雨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整天都在外面,公寓里根本没有人!

可能是电视声音...她随口应付着,快步走向电梯,留下困惑的小张。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苏雨晴从包里摸出那把从厨房带出来的菜刀。无论公寓里有什么等着她,她都准备好了战斗。

钥匙插入锁孔时,她敏锐地注意到门缝下有一线阴影——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移动了门内的脚垫。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门,菜刀举在身前。

公寓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常...直到她走进卧室。

盖着古镜的毛巾掉在地上,镜面完全暴露在外。更可怕的是,镜子上用某种暗红色的液体写着几个大字:

我找到你了

苏雨晴颤抖着走近,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铁锈味——是血。但最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镜中的倒影不是她现在的样子,而是她昨晚被恶灵掐住脖子时的模样:头发凌乱,眼睛充血,脖子上青紫的指痕清晰可见。

不...她后退几步,就在这时,手腕上的血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她低头看去,符号正在流血,真实的、温热的血液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在地板上。

镜中的笑了,那个笑容扭曲得不像人类。接着,一只苍白的手从镜面伸出,接住了一滴从苏雨晴手腕落下的血...

手腕上的红色符号像活物一样蠕动着,边缘处又延伸出几条细小的分支,如同树根般向我的手臂上方蔓延。我盯着那诡异的图案,喉咙发紧。这是第六天早晨,距离外婆说的第七天只剩不到二十四小时。

外婆,它又变大了。我颤抖着举起手腕。

外婆从厨房快步走来,手里还拿着熬药的砂锅。当她看到我的手腕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些红色纹路现在已经覆盖了我半个小臂,在皮肤下隐隐发亮,像是流动的血液。

比昨天扩散了一倍...外婆的声音低沉而紧绷,雨晴,我们必须今天找到陈婆。再拖下去...

她没有说完,但我们都清楚后果。昨晚我又做噩梦了,梦里那个穿红旗袍的女人——林素心,站在我床边,她的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腐朽的气息。而当我惊醒时,发现镜子就放在我的床头柜上,镜面蒙着一层血雾。

陈婆真的知道怎么破解这个诅咒吗?我穿上外套,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印记。

外婆正在往一个布袋里装各种奇怪的物品:一包盐、几根红绳、几张画着奇怪符号的黄纸,还有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我猜那是我的血,昨天外婆趁我睡着时取的。

如果这世上还有人知道真相,那就是陈婆。外婆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决绝,她和你曾外祖母林素心是至交好友,当年的事情,她全都知道。

我们出门时,天空阴沉得可怕,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塌下来。外婆叫了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老城区的纺织厂宿舍。

那里还有人住吗?我问道。老纺织厂早就倒闭了,那片区域几乎成了废墟。

外婆摇摇头:陈婆是最后一个还住在那里的人。厂子倒闭后,大部分人都搬走了,但她不肯走...她说要守着什么东西。

出租车驶过繁华的市区,渐渐进入一片破败的老城区。这里的建筑还保留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风格,墙壁斑驳,窗户破碎,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天空似乎更暗了,明明是上午,却像是黄昏将至。

车子在一排低矮的平房前停下。这些房子曾经是纺织厂的职工宿舍,现在大多门窗紧闭,墙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只有最尽头的一间屋子,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炊烟。

就是那间。外婆付了车钱,拉着我向那栋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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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那间屋子,我手腕上的印记就越发灼热,像是被烙铁烫着一样。我忍不住低声呻吟,外婆紧紧抓住我的手:坚持住,雨晴。这是诅咒感应到源头时的反应。

我们来到门前,外婆没有敲门,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古旧的铜钱,塞进门缝里。几秒钟后,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