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挂在梁上的几十盏人皮灯笼,里面的幽绿火焰如同被狂风吹袭,疯狂地摇曳、跳动、拉长、变形!光影在那些痛苦的人脸上疯狂闪烁,仿佛亡魂在声浪中发出无声的尖啸!整个空间的光线剧烈地明灭闪烁,忽明忽暗,如同濒死的心脏在挣扎跳动!
祠堂那巨大的门口,厚重的木门在无形的恐怖力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门缝处,浓得化不开的、如同墨汁般的黑雾,带着刺骨的、仿佛来自黄泉的寒意,狂暴地挤压、渗透进来!黑雾翻滚着、咆哮着,无数惨白、肿胀、滴着黑血或布满脓疮的…人舌!如同地狱里最恶心的蛆虫,在黑雾的表面疯狂地浮现、扭动、开合!那汇聚了亿万人间至苦的鬼哭之声,正是从这无数扭动的人舌中爆发出来!
“呃啊——!” 枯瘦教徒的身体也猛地一僵!抵在我胸膛的刀尖瞬间停滞!他那隐藏在兜帽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低吼。他握着剥皮刀的手,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颤抖!那鬼哭之声似乎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猛地抬起头,兜帽的阴影下,似乎有两道惊骇欲绝的目光射向祠堂门口那翻涌的、裹挟着无数人舌的恐怖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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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我的大脑在声波的恐怖冲击下如同沸腾的岩浆,剧痛欲裂!脸颊的伤口再次崩裂,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流下。但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因为枯瘦教徒的停滞和混乱,获得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活动空间!那枚冰冷的、边缘粗糙的黄铜钥匙,依旧死死地攥在我的右手里!尖锐的钥匙齿,正对着捆缚我手腕的、粗糙的麻绳!
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抵抗着脑颅内几乎要将我撕碎的剧痛和鬼哭之声带来的疯狂撕扯感!我的右手手指,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内一扣!将钥匙尖锐的齿尖,狠狠刺入、撬进手腕上那捆得死紧的麻绳缝隙之中!
粗糙的麻绳纤维被钥匙齿刮擦、刺入、绷紧!
身体被绑在木桩上,双手反剪,动作幅度极小,每一次发力都牵动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钥匙的尖端,死死地卡进了麻绳的缝隙!我咬着牙,牙龈几乎咬出血来,手腕不顾一切地用力向外、向下猛力一挣!同时钥匙的尖端狠狠向外撬!
“嘣!”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混乱的鬼哭狂潮中却如同惊雷般响在我耳中的声音!手腕上传来一股骤然松弛的感觉!
一根关键的麻绳纤维,被硬生生撬断了!
手腕上的束缚瞬间松开了极其微小的一圈!虽然依旧被捆着,但活动空间瞬间大了许多!右手手掌几乎能完全握拢!
而此刻,枯瘦教徒似乎从鬼哭官降临的冲击中勉强回神,他那颤抖的、握着剥皮刀的手,再次抬了起来!冰冷的刀尖,带着更加狂暴的杀意,猛地刺向我的胸膛!
没有思考的时间!没有犹豫的余地!
就在那冰冷的刀尖即将刺入皮肉的瞬间!我反绑在身后的右手,如同挣脱了最后一道枷锁的毒蛇,带着积蓄的所有力量、所有恐惧、所有绝望转化成的疯狂,猛地向上挥出!
手中紧握的,不再是冰冷的钥匙!
是那把钥匙!那枚黄铜钥匙!它粗糙的、带着尖锐棱角的尾部,被我死死攥在拳头里,如同握着一柄微型而致命的匕首!钥匙的尖端,在幽绿摇曳、疯狂闪烁的灯光下,反射着一点冰冷、决绝的寒芒!
目标!枯瘦教徒那因为抬起手臂而暴露在我攻击范围内的、裹在肮脏麻袍里的、干瘦的脖颈侧面!
“噗嗤!”
一声极其沉闷、却又异常清晰的,利器刺穿皮肉、撕裂筋膜、扎入柔软组织的声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枯瘦教徒的动作彻底僵住了。他刺向我胸膛的剥皮刀,停在了距离我皮肤不足一寸的空中,刀尖微微颤抖着。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
我反绑在身后的右手,整个小臂因为用力过猛而肌肉痉挛。那枚粗糙的黄铜钥匙,几乎连根没入了他脖颈侧面!只留下一点点带着铜绿的尾部,以及从我指缝中不断涌出的、温热粘稠的液体——他的血!
兜帽的阴影下,他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嗬…嗬嗬…”的、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声音。大量的、暗红色的、带着细小泡沫的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猛地从他脖颈侧面钥匙造成的创口、以及他大张的嘴巴里喷涌而出!像一道粘稠的血色喷泉,在幽绿闪烁的灯光下,带着一种妖异而残酷的美感,喷溅而出!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锈味的血点,如同滚烫的雨点,劈头盖脸地溅射到我的脸上、脖子上、赤裸的胸膛上!有几滴甚至溅进了我的眼睛里,视野瞬间蒙上了一层猩红的薄雾。
枯瘦教徒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手中的剥皮短刀“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石台上。他那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此刻终于完全暴露在幽绿的灯光下——那是一双浑浊的、布满血丝的、充满了极度惊愕、无法置信和一种更深邃的、仿佛洞悉了某种可怕真相的恐惧的眼睛!他死死地盯着我,喉咙里“嗬嗬”作响,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吐出更多的血沫。
“嗬…血…血母…”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喷涌着血沫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的目光,不再看我,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绝望,猛地转向祠堂高处那些在鬼哭声中疯狂摇曳、明灭不定的人皮灯笼!
就在他头颅转向灯笼的瞬间!
祠堂高处,那几十盏人皮灯笼!
上面原本在幽绿火光映照下痛苦扭曲的面容,在枯瘦教徒脖颈喷涌的鲜血溅射到空中的刹那,骤然发生了剧变!
所有的五官轮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扭曲、模糊!然后,如同上一次鬼哭官降临时的景象重现,一张女人的脸!那张苍白死寂、只有两个黑洞洞眼窝、嘴唇深紫的诡异女人脸,瞬间取代了所有受害者的面容,清晰地浮现在每一张人皮灯笼的表面!
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种冰冷诡异的微笑!
几十张一模一样的女人脸,那两片深紫色的薄薄嘴唇,猛地张开!以一种完全超越物理限制的幅度,撕裂到耳根!黑洞洞的眼窝深处,仿佛有更加深邃的黑暗在沸腾!
小主,
无声!
绝对的无声!
在震耳欲聋、足以撕裂灵魂的鬼哭狂潮中,这几十张女人脸张开的巨口,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但那景象本身,比任何尖啸都更加恐怖!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灵魂层面的、充满了极致怨毒、愤怒和某种古老诅咒的无声尖啸,如同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整个祠堂!这股力量并非作用于听觉,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目睹者的精神核心!
“呃啊——!” 下方混乱的幽冥教徒中,距离较近的几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七窍之中瞬间飙射出细细的血线!他们的眼球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挤压,猛地从眼眶中爆裂开来!红的、白的粘稠物混合着鲜血喷射而出!身体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地,剧烈地抽搐着,瞬间失去了所有声息!
与此同时!
祠堂门口,那原本狂暴涌入、裹挟着无数惨白人舌、发出地狱哭嚎的浓稠黑雾,仿佛被那几十张女人脸无声的尖啸狠狠击中!
翻滚奔涌的黑雾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咽喉!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浓稠如墨汁、充满了无尽恶意的黑雾,连同其中疯狂扭动的无数惨白人舌,如同退潮般猛地倒卷而回!不再涌向祠堂内部,而是狂暴地、带着一种被激怒的疯狂,扑向了祠堂下方那些陷入混乱和痛苦中的幽冥教徒!
“不——!”
“血母…背叛…我们…”
“啊!不要!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