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洞、涣散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纯粹的、非人的怨毒!像两潭深不见底的、翻滚着污秽粘液的沼泽!死死地、毫无生气地钉在护士脸上!
“啊!”护士吓得惊叫一声,触电般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煞白。
马克眼中的怨毒瞬间敛去,眼皮沉重地合上,手指也停止了移动,再次陷入那种毫无生气的昏迷。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只是所有人的幻觉。
小主,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单调的嘀嗒声,此刻听起来像是某种倒计时。刘医生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加强观察,任何异常,立刻报告。”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转向我,眼神复杂:“莉娜小姐,马克的情况…非常特殊。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信息。你提到的那个古宅…还有那个地窖…请尽可能详细地告诉我一切,任何细节都不要遗漏。这很重要。”
我瘫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浑身冰冷,如同坠入冰窟。恐惧像无数冰冷的藤蔓,从马克画出的螺旋中心蔓延出来,死死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几乎无法呼吸。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个幽灵一样守在马克的病房外。透过门上的观察窗,我能看到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被揉皱的纸。护士们进出更加频繁,神情也更加紧张。刘医生组织的会诊进行了好几次,每次出来,他的眉头都锁得更紧。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专家们,脸上无一例外地写着困惑和凝重。他们带来了更多的仪器,更多的管子连接在马克身上,仿佛要将他与这个冰冷的世界强行维系在一起。
我提供了所有我能回忆起的关于古宅的细节:诡异的藤蔓、它们的特性、地窖门上那血色的螺旋、罗伊的背叛、配方的真相、那场惊心动魄的逃亡…唯独隐去了马克衣角那片诡异的黑色粘液。那东西像一块烙铁烫在我的记忆里,每一次想起都让我不寒而栗。我不敢说,一种莫名的、源自本能的恐惧告诉我,说出它,可能会带来更可怕的后果。也许…也许它只是普通的污垢?也许在匆忙清理时已经消失了?我一遍遍试图说服自己,但心底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却在冷笑。
第三天深夜,疲惫和绝望几乎将我压垮。我在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昏昏沉沉地打着盹。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指甲刮擦玻璃的“嘶啦…嘶啦…”声,断断续续地钻进我的耳朵。
声音来自病房里面!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我猛地凑近观察窗。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地灯。马克依旧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但他的手…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正无力地垂在床边。他的指尖,正对着床沿下方冰冷的、光洁的金属床腿。
嘶啦…嘶啦…
那细微却无比刺耳的声音,正是他的指甲,在金属光滑的表面,一遍又一遍地、缓慢而执拗地刮擦着!
他在画!即使在昏迷中,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他的指尖依旧在寻找着坚硬的表面,继续刻画那个该死的螺旋!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猛地推开病房门冲了进去!
“马克!停下!快停下!”我扑到床边,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冰冷僵硬,像一块冻硬的石头,但指尖依旧顽固地试图向那金属表面移动。
“护士!”我回头大喊。
值班护士闻声跑进来,看到这一幕,也倒吸一口冷气。她立刻上前帮忙按住马克的手臂。马克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般的嗬嗬声,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转动!力量大得惊人!
“镇静剂!快!”护士急促地对赶来的另一个护士喊道。
一阵忙乱。针头刺入皮肤。马克的挣扎渐渐平息,再次陷入更深的、药物强制带来的昏睡。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护士沉重的喘息声,还有那金属床腿上,几道清晰可见、带着指甲碎屑的、新鲜的螺旋刮痕,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诡异的光。
护士心有余悸地检查着马克的情况,然后拿出消毒纸巾,用力擦拭着床腿上的刮痕,仿佛要擦掉某种不洁的烙印。她的动作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恐惧。
“刘医生明天早上会找你。”她低声对我说,眼神躲闪,不敢看我的眼睛,更不敢看那些刮痕,“他说…情况在恶化。”
恶化。这个词像一把重锤,砸碎了我最后一丝侥幸。我瘫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城市璀璨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却无法驱散我心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艾米丽那张充满活力的脸,罗伊被藤蔓吞噬时那恐惧到极致的眼神,还有马克指尖下那个永恒的螺旋…无数恐怖的碎片在脑海中翻腾、碰撞。
艾米丽…你到底在哪里?你还在那座地狱里吗?还是…你已经变成了它的一部分?
一个疯狂的、孤注一掷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藤,悄然缠上了我的心脏。
第五天,马克被转入了一个特殊隔离病房。刘医生告诉我,他的血液指标出现了更加剧烈的、无法解释的波动,一种未知的、高强度的生物活性信号被监测到。他的体温开始不受控制地升高,然后又骤然降低,像在经历着某种内部的剧烈冲突。更可怕的是,他偶尔短暂清醒的瞬间,眼神不再是空洞或怨毒,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无法言喻的恐惧,仿佛看到了比地狱更可怕的景象。他不再画螺旋,只是蜷缩着,发出无声的尖叫,然后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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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你做一个决定,莉娜小姐。”刘医生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沉重,“常规治疗对他的情况…作用微乎其微。我们联系了省城的研究所,他们有一种针对极端未知生物感染的…实验性疗法。风险极高,可能…可能加速不可预知的后果,也可能有一线生机。需要直系亲属签字。”
实验性疗法?加速?一线生机?这些词在我混乱的大脑中盘旋。我看着隔离窗后那个被各种仪器包围、形销骨立的弟弟,心如刀绞。那座古宅的阴影,从未离开过他,反而正在从内部将他吞噬殆尽。如果什么都不做,他只能在这冰冷的仪器环绕下,一步步滑向那螺旋的深渊。
“我签。”我的声音干涩而坚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我知道,这并非唯一的决定。那个在绝望中滋生的计划,此刻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签字笔在冰冷的知情同意书上划过,留下我颤抖的名字。这或许是一个安慰剂,或许是一个催命符。无论如何,我必须做另一件事。
我借口需要回家取些换洗衣物和必需品,离开了医院。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带来一丝虚假的清醒。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冲进了最近的一家大型户外用品商店。
目标明确:强光手电筒(最大流明)、备用电池(多组)、固体燃料块、防风打火机、战术手斧(替换了之前的银匕首,它被作为证物暂时留在警局,而且我怀疑它对古宅深处的东西未必有效)、高韧性登山绳、急救包、高能量压缩食品、水壶…还有,一小瓶高浓度的工业酒精。
我像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兵,沉默而迅速地挑选着每一样装备。店员看着我苍白的脸和眼中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识趣地没有多问。结账时,那厚厚的一叠钞票几乎掏空了我所有的积蓄。
提着沉重的装备袋走出商店,冰冷的雨点密集起来。我抬头望向阴沉的天空,那座被藤蔓缠绕的黑色古宅的轮廓,仿佛透过重重雨幕,清晰地烙印在视野里。它在召唤我。用艾米丽的失踪,用马克垂死的挣扎。
回到医院附近,我找了一家廉价的钟点房。狭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我将装备一件件拿出来,仔细检查,分门别类地塞进一个结实的战术背包。然后,我拿出手机,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最终停留在艾米丽的社交账号主页。
她最后的那条动态,那张风雨中飘摇的、被藤蔓包裹的巨大黑影照片,还有那简单的两个字:“到了。”
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我点开了发布新动态的界面。选了一张之前在医院拍的、窗外阴沉天空的照片(隐去了任何医院标识)。在文字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入:
“艾米丽,等我。马克,坚持住。我来了。”
没有定位。没有更多解释。只有这简单的、如同遗言般的宣告。我知道这很冒险,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或麻烦。但我需要一个仪式,一个将自己彻底推向那条不归路的仪式。也许…也许冥冥之中,艾米丽能看到?
手指按下发送键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又骤然松开。一种奇异的平静感笼罩了我。恐惧依旧存在,但它被一种更强大的、近乎麻木的决心压制了。
我背上沉重的战术背包,分量压得肩膀生疼,却带来一种踏实的沉重感。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阴雨连绵的城市,转身离开了房间。目标:黑鸦林。那座吞噬一切的废弃古宅。
***
再次站在黑鸦林的边缘,感受截然不同。上一次是绝望的搜寻,带着一丝侥幸的希望。而这一次,是明知地狱在前,仍要纵身一跃的决绝。雨水比上次小了些,变成了冰冷的、连绵不绝的牛毛细雨,无声地浸润着一切。空气依旧潮湿冰冷,带着泥土和植物腐败的浓郁气息,但这一次,那气息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更加深沉的甜腥。像陈年的血液混合着腐败的花蜜,若有若无,却顽强地钻进鼻腔,勾起心底最深处的寒意。
古宅那巨大而沉默的轮廓,在雨幕和灰暗天光的衬托下,如同一头蛰伏在密林深处的洪荒巨兽。它比记忆中更加阴森、更加具有压迫感。覆盖其上的藤蔓,在雨水的冲刷下,呈现出一种湿漉漉的、油腻的深黑色泽,不再是上次看到的深褐色。它们盘踞着,虬结着,像无数条巨大的、沉睡的黑龙,守护着这座邪恶的巢穴。藤蔓表皮之下,那些暗红色的搏动脉络似乎更加清晰、更加密集了,如同无数细小的血管在黑暗中缓慢地泵动着冰冷的血液。整座宅邸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仿佛拥有生命般的恶意。
我绕开了上次惊险万分的后门坍塌处。那些地方藤蔓的躁动记忆犹新。凭借着记忆和罗伊曾经模糊的指点,我找到了古宅侧翼一处相对隐蔽的位置。这里没有高墙,而是一段因年久失修而半塌的围墙。巨大的条石散乱地堆叠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陡峭的斜坡。藤蔓在这里的覆盖相对稀疏,只有几根粗壮的、如同主根般的藤蔓从废墟的缝隙中钻出,懒洋洋地垂挂下来,缠绕在倾倒的石柱上。
小主,
雨水顺着冲锋衣的兜帽边缘滴落,流进脖子里,带来刺骨的冰凉。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合着那股甜腥的腐败气味灌入肺腑,强行压下胃部的翻腾。我解下背包,拿出登山绳和岩钉。动作因为寒冷和紧张而有些僵硬,但还算稳定。
将绳索一端牢牢固定在一棵远离古宅范围、极其粗壮的老橡树根部。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的安全扣上。然后,戴上防滑手套,抽出腰间的战术手斧——冰冷的金属握柄带来一丝奇异的心安。
攀爬开始了。倾斜的碎石坡异常湿滑,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腐烂的落叶。每一步都需要极其小心地寻找稳固的落脚点。沉重的背包牵扯着我的重心。冰冷的雨水模糊了护目镜。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像一只笨拙的壁虎,在湿滑的废墟上艰难地向上挪动。
靠近那些垂挂的粗壮藤蔓了。那股甜腥的腐烂气味骤然浓烈起来,几乎令人作呕。藤蔓冰冷的表皮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油光,上面密布的倒刺清晰可见。我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强迫自己不去看它们,不去想它们活过来的样子。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石块和苔藓上。
喀啦!
一块松动的条石在我脚下猛地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倒!
“呃!”惊呼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腰间的安全绳瞬间绷紧,勒得我肋骨生疼!整个人悬在了半空,离下方一根垂挂的、足有手臂粗细的深黑色藤蔓,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
藤蔓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扰了。它那原本松弛垂挂的躯体,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收缩了一下!表皮下的暗红脉络,光芒似乎微微一闪!
时间仿佛凝固!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内衣,比雨水更冷!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连呼吸都停滞了!求生的本能让我像被冻僵的壁虎一样,四肢僵硬地悬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秒…两秒…
那根藤蔓的收缩停止了。暗红的脉络恢复了之前那种缓慢而深沉的搏动。它似乎又“沉睡”了过去。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让我浑身发软。我抓住上方一块稳固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稳住身体,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挪开,远离那根危险的藤蔓。攀爬变得更加缓慢、更加谨慎。每一块石头都先试探,每一个落脚点都确认再三。
终于,手掌攀上了围墙坍塌形成的断口边缘。我用力一撑,带着满身的泥水和冷汗,狼狈地翻了过去,重重地摔在古宅内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安全绳垂落在围墙外。我解开腰间的扣环,迅速将它收回,盘好塞进背包。不能留下任何明显的痕迹。
我靠着冰冷的、布满灰尘的墙壁,大口喘息着,心脏还在狂跳。成功了第一步。我抬起头,打量着四周。
这里似乎是古宅一个废弃的储藏室或者佣人房。空间不大,堆满了腐朽的木质家具碎片、破烂的陶罐和一些辨不出原貌的杂物。厚厚的灰尘覆盖一切。空气污浊不堪,灰尘味、霉味和那股无处不在的、令人作呕的甜腥腐烂气息混合在一起。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从破损的高窗透进来的、被雨幕过滤的惨淡天光。
墙壁上,同样覆盖着深黑色的藤蔓。它们在这里显得更加“安静”,像一层厚厚的、死气沉沉的壁毯。但我丝毫不敢放松警惕。罗伊的警告言犹在耳:恐惧是它们最好的饵料。
我打开强光头灯,一道刺目的白色光柱瞬间劈开浓重的黑暗。光线所及之处,灰尘在光束中狂乱地飞舞。藤蔓在强光照射下,表皮下的暗红脉络似乎微微瑟缩了一下,但依旧缓慢地搏动着。
我抽出战术手斧,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镇定了一些。目标明确:中央大厅!那个有着巨大螺旋标记橡木门和圆形房间的地方!艾米丽的直播信号最后消失在那里,罗伊的背叛和马克的噩梦也始于那里!那里是核心!艾米丽最可能在的地方!
凭借着上次逃亡时的模糊记忆,我辨认着方向。走廊狭窄而曲折,如同巨兽的肠道。地上布满瓦砾和厚厚的灰尘。强光手电的光柱在布满蛛网和湿滑苔藓的墙壁上晃动。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恐惧之上。墙壁上的藤蔓如同沉默的守卫,在光线下投下扭曲晃动的巨大阴影。
空气中那股甜腥的腐烂味,似乎随着我的深入,在一点点加重。它不再仅仅是气味,更像是一种有形的、粘稠的物质,包裹着皮肤,钻进毛孔,带来一种生理性的不适和压抑。耳边,似乎总萦绕着一种极其细微的、嗡嗡的低鸣,像是无数昆虫在振翅,又像是某种巨大生命体沉睡时的悠长呼吸,无处不在,却又无法准确定位。它并非真正的声音,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的、令人烦躁不安的“存在感”。
转过一个堆满腐朽木箱的拐角,前方豁然开阔。强光手电的光柱扫过,照亮了那扇巨大而沉重的橡木门。门板半敞开着,如同巨兽微微张开的、通往胃囊的口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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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上,那个巨大的、用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扭曲螺旋图案,在强光的照射下,如同刚刚涂抹上去一般,散发着妖异、邪恶的光泽!它比我记忆中更加巨大,线条更加癫狂!那向内旋转的线条仿佛带着某种邪恶的引力,仅仅是目光扫过,就让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灵魂似乎都要被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中心吸走!
我猛地移开视线,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上次的经历告诉我,绝不能凝视它!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恐惧和恶心感。我侧身,小心翼翼地再次推开那扇沉重的门。门轴发出同样刺耳、如同垂死者呻吟般的吱嘎声。
门内,强光手电的光柱瞬间驱散了小片黑暗,照亮了中央那巨大的黑石实验台和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碎裂的玻璃器皿、倾倒的柜子、散落的枯藤残骸…一切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凝固在上次那场惨烈战斗后的瞬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化学药剂残留的刺鼻气味,以及那股更加浓郁的、令人作呕的甜腥腐烂气息。
我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房间另一侧——那扇极其低矮、刻着缩小版螺旋图案的拱门!它依旧被几根相对粗壮、颜色深得近乎墨黑的藤蔓半遮蔽着,只露出一个黑洞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门洞。那里!就是地窖的入口!艾米丽最可能在的地方!
就在我准备迈步走向那扇拱门时——
“滴答…”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滴水声,在这死寂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受惊的蛇,猛地循声扫去!
声音来自房间中央,那张巨大黑石实验台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