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笃定瑶姬并未跟贵妃娘娘提及那晚漱玉的事儿。
毕竟漱玉本就是贵妃娘娘挑来给儿子的近身伺候的,瑶姬她们巴不得她早死,决计不会蠢到告诉玉贵妃,那不等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瑶姬她们两个曾经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手段了的,打小就跟在贵妃身边、后来宇文谨成年,她们就被玉贵妃派来教导自己儿子男女之事,论资历、论与贵妃的亲近程度,都远非漱玉可比。
可惜,瑶姬和丽姬年岁上比宇文谨还大两岁,贵妃娘娘自从知道自己儿子并不常去后院,便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儿子嫌弃二人年岁大 ——
毕竟男人大多偏爱年轻貌美的,所以,才又给儿子选了面容姣好、年纪更小的漱玉来近身伺候,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儿子,怕他身边没个体己人照料。
如今漱玉自己作死,她们俩做梦都要笑醒了,又怎会给她翻身的机会呢。
玉贵妃听着棋生的话,眉头紧锁,她虽心疼儿子染了风寒,可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棋生的话滴水不漏,又有瑶姬先前的消息佐证,一时竟也挑不出错处。
只是一想到自己被禁足、儿子又在府中病着,她去不了,一股无力感便涌上心头,脸色也沉了几分。
玉贵妃甚至觉得自己莫不是撞了什么邪祟,否则近些日子怎会这般倒霉?不光她自己事事不顺,连带着一双儿女也都不得安宁。
她定了定神,抬眼看向棋生:“你回去后,即刻去请御医,好生给王爷瞧瞧,万不能误了病情。”
顿了顿,又嘱咐道:“你再给王爷带句话,告诉他若是身子好些了,朝还是得上的,切不可借着养病的由头一味偷懒 —— 陛下那里,最不喜的便是懈怠差事的朝臣,他是皇子更该以身作则。”
说罢,她挥了挥手。
棋生躬身应了 “是”,悄悄退了出去,殿内重归寂静,只余下玉贵妃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在空荡的毓秀宫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