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格外清晰，鞋跟与地面接触的脆响像是刻意要打破这份沉默。她走到穹面前时，脚下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几粒冰晶被她无意间碾碎，在灯光下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让她不禁想到，自己曾表演给孩子们玩的，那种名为「鲁珀特之泪」的钢化玻璃。

尊主。

没有回应。

尊主？她略微提高声调。

我在。穹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

他缓缓抬眸，冰蓝色的瞳孔注视着这位新来的雇佣兵。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会面，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微妙的试探。

渡鸦迅速调整状态，汇报道：关于灰蛇先前提到的计划——通过「第二神之键」打开量子之海与本征世界的通道，胡狼的实验已经初步验证了可行性。

她的话语流畅，但指尖却不自觉地微微收紧。

面对这个男人，她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站在冰川面前，连呼吸都要谨慎。

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绷，突然开口：不必如此紧张，也不必称我尊主。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温度，对你而言，我和他的意义不同。我只是穹，一个暂代职位的过客罢了。

渡鸦怔了怔，随即肩膀微松：……抱歉，和灰蛇待久了，一时改不过来。

她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不过说来有趣，灰蛇口中的他更像是一个「符号」，一种「信仰」。而现在，我面前却是一个会让我汇报工作的上司。

她的目光飘向远处，像是在回忆什么：以前开酒吧时，有个客人说过——「喝了一杯酒的我，和喝了十杯酒的我，一定能成为好朋友，可惜他们从没见过面」。

她转回视线，语气带着几分深意：现在这情况，倒是意外地应景了。

穹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说回正事吧，渡鸦收起调侃，您的意思是？

穹的目光落回桌上的报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继续监视逆熵和天命，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蛇既已苏醒，便无需继续蛰伏。

计划照旧执行。

渡鸦低头行礼：是，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