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沉默再次蔓延。

穹的问题悬在空中，像一片羽毛轻轻落下——

渡鸦，在你看来，鸟为何会飞？

渡鸦微微一怔。

（这是个……测试？还是隐喻？）

她思考片刻，给出了最直接的答案：鸟本来就会飞，这不需要理由。

穹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什么。

沉默再次降临。

你并未说错。穹的声音忽然柔和了几分，但渡鸦……如果是孩子们问你，你也会这样回答吗？

渡鸦的表情松动了一瞬。

她摇头：不会。

我会告诉他们——鸟是因为想飞，所以才飞。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来，这是它们自己选择的命运。

穹笑了。

那是一个很浅的笑，却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了一道缝隙。

我也希望如此。

他的目光越过她，投向窗外无垠的夜空。

渡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里只有繁星，寂静地闪烁着。

（他在看什么？）

（不，或许……他是在看某个已经不存在的东西。）

夜风拂过，穹的银发微微晃动。他的身影在星空下显得格外孤独，就像一只永远无法落地的飞鸟。

渡鸦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

（这个问题，他其实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