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四合院,大风卷着雪沫子往脖领子里钻。
刘平寇把棉袄领子往上拽了拽,脚下的棉鞋踩在雪上“咯吱咯吱”响。
趁没人又多拿出来50斤玉米面,这都是空间里的,里面可不掺玉米芯。
工厂家属区胡同往南拐,穿过两条窄巷子就是赵老四家。
这地界儿住的多是以前打零工的人家,院墙矮,房檐低,昏黄的路灯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在墙上投下歪歪扭扭的影子。
快到门口时,就见一个黑黢黢的小院,篱笆门没关严,虚掩着。
刘平寇推开门,院里堆着半垛柴火,还有俩个豁了口的咸菜缸,缸沿结着冰碴子。
“有人在家吗?”刘平寇见院里没人,喊了一句。
屋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接着门“吱扭”开了道缝,赵老四探出头,看见是刘平寇,愣了下,赶紧把门拉开。
“科长?您咋来了?”赵老四搓着冻得通红的手,脸上带着慌乱“快进屋,快进屋。”
屋里没点灯,就借着窗外的月亮光。刘平寇一迈腿,差点被门槛绊倒——那门槛不高,只是太暗了没看见。
“别点灯了,省点油。”刘平寇摆摆手,眼睛适应了昏暗,才看清屋里的光景。
土炕占了半间屋,铺着层薄薄的稻草,上面蜷着五个孩子,大的也就七八岁,小的看着刚会爬,都裹着打了好几层补丁的旧棉絮,冻得缩成一团。
炕边蹲着个女人,估摸着是赵老四媳妇,正低头给最小的孩子挠痒痒,见了人,慌忙站起来,手在棉裤上使劲蹭。
“嫂子,别忙活。”刘平寇把手里的布包往炕边的矮凳上放“今儿发工资,顺道过来瞅瞅。”
赵老四搓着手,脸憋得通红:“科长,您这……您太见外了。家里乱,让您笑话了。”
“笑啥话,谁家锅底没点灰!”刘平寇往炕沿上坐,摸了摸身边孩子的头,小家伙头发枯黄,跟乱草似的“这是老几”
“老三”赵老四媳妇搭话,声音细弱“上面俩姐,他是老三。”她眼圈有点红“让科长见笑了,孩子衣裳都没件囫囵的。”
刘平寇没接这话,从怀里掏出粮票和钱,往赵老四手里塞:“这十斤粮票买点细粮,先给孩子熬点粥喝。五块钱你拿着,明儿去供销社割点肉,给孩子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