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神秘一笑,不再解释,只是高声下令。
『执行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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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黑狼部落东边三十里外,鬼狼部落的王帐内,气氛却与黑狼部的紧张截然不同。
奢华的波斯地毯,燃烧着名贵香料的铜炉,穿着丝绸的美貌侍女。
鬼狼部的首领,一个眼窝深陷,神情阴鸷的中年男人,正端着一只金杯,与一个身穿大夏锦袍的文士对饮。
『哈哈哈哈!军师妙计!真是妙计啊!』鬼狼首领大笑道,『把拓跋烈那头疯狼像困牲口一样围起来,慢慢饿死他!这比直接冲杀要解恨多了!我要亲眼看着他从不可一世的草原雄鹰,变成一条摇尾乞怜的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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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为军师的文士,正是二皇子派来的心腹,名叫赵书。
赵书呷了一口酒,脸上带着智珠在握的微笑。
『首领过誉了。拓跋烈虽然勇猛,但终究只是个不懂谋略的匹夫。对付这种人,攻心为上。我们兵力数倍于他,又有殿下提供的精良兵器和充足粮草,本就立于不败之地。』
『如今将他围困,断其粮草,日日夜夜派人在外叫骂,不出十日,黑狼部内部必生哗变。届时,我们再以雷霆之势攻之,首领便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整个黑狼部落的草场和牛羊!』
鬼狼首领听得心花怒放,又灌了一大口酒。
『说得好!等拿下了拓跋烈,这北方草原,就是我们五家的天下!到时候,我们再挥师南下,配合二皇子殿下,踏平那座朔州城!』
赵书笑着摇了摇头。
『首领,朔州城,我们不动。』
『为何?』鬼狼首领不解,『那座城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
『因为,那座城,是殿下留给那位七王爷的坟墓。』赵书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们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朔州城里的那位病秧子,不可能不知道。』
『他若是出兵救拓跋烈,正好中我们埋伏,让他有来无回。他若是不救,等我们灭了黑狼部,拓跋烈的人头,就是殿下送给陛下的第一份大礼。』
『到时候,一本奏疏上去,就说七王爷勾结草原部落,意图谋反,见死不救,导致拓跋烈叛乱。陛下就算再不待见殿下,面对这种事,也只能下令彻查。』
赵书端起酒杯,遥遥向南方的朔州城敬了一下。
『一个被流放的皇子,一个被围困的部落首领。他们之间的那点脆弱盟约,在殿下的天罗地网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我们真正的目的,不是拓跋烈,而是用拓跋烈的死,来彻底钉死那位七王爷!』
鬼狼首领听得连连点头,眼中满是钦佩。
『高!实在是高!你们南方人的脑子,就是比我们好使!来,军师,我再敬你一杯!』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斥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首领!军师!不好了!』
鬼狼首领眉头一皱,不悦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了?』
『不是……是……是黑狼部那边……』斥候喘着气说道,『他们……他们非但没有准备突围,反而……反而杀牛宰羊,点起篝火,好像……好像在开宴会!』
『什么?!』
鬼狼首领和赵书同时愣住了。
赵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一把抓住斥候的衣领。
『你看清楚了?他们在开宴会?』
『千真万确!』斥候急道,『歌声和酒肉的香味,隔着好几里地都能闻到!』
赵书松开手,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临死前的狂欢?
不对。拓跋烈不是那种人。
故弄玄虚,想引诱我们进攻?
也不对。他知道我们兵力占优,不会轻易上当。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赵书的心头。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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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州,北城墙。
凛冽的寒风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在厚重的城砖上,发出簌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