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一份您和北狄王庭的通信,上面有您的帅印。还有……还有朝廷的邸报,说您兵败之后,不但没有被问罪,反而被秘密召回京城,不知所踪。他们说,这是皇帝为了保全颜面,将您的叛国罪行压了下来。”
魏辰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笑。
“将军,我当时重伤在身,神志不清,又亲眼看着三百弟兄惨死。仇恨、迷茫、痛苦……所有的一切都搅在一起。那个谎言,就像是毒药,慢慢地侵蚀了我的心。我……我最终还是……信了。”
“所以,你就加入了他们?加入了天机阁?”拓跋烈问道。
“是。”魏辰低下了头,“他们说,那个救我的贵人,就是当朝太子。太子殿下不忍见忠良蒙冤,不忍见国贼逍遥法外,所以暗中培植势力,要与国师一党抗衡。他们说,国师就是您背后的靠山,是策划了雁门关惨案的元凶。他们让我加入天机阁,为太子效力,将来好有机会,亲手……亲手为您这样的国贼复仇。”
“真是好大一盘棋。”拓跋烈嘴角扯出一抹冷意,“用救命之恩拿捏你,用虚假的仇恨驱使你。魏辰,这三年来,你就是这样为他们卖命的?”
“是。”魏辰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我改名换姓,戴上面具,为他们执行各种任务。我手上沾的血,有敌人的,也有……也有一些不该死的人。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为了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是为了铲除国贼。直到今天……直到我亲眼看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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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自己三年来坚持的所谓“正义”,不过是一个精心编织的谎言。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枚棋子,一把用来对付政敌的刀。
“天机阁,太子,国师。”拓跋烈缓缓念出这几个名字,“你为太子办事,为何这次的任务,看起来却像是天机阁内部的行动?”
“因为天机阁内部,早就不是铁板一块了。”魏辰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内情。
“现在的天机阁,明面上还是国师一手遮天。但实际上,早就分成了三股势力。一股,就是以国师为首的掌权派,他们人最多,势力最大,掌控着天机阁大部分的资源。”
“另一股,就是我们。太子殿下在多年前,就开始往天机阁里安插自己的人,或是收买,或是扶植。我们这一派,自称皇权派,目的就是要把天机阁这把利刃,从国师手里夺回来,真正地为皇家所用。但我们的势力还很弱小,一直都在暗中行事。”
“那第三股呢?”拓跋烈追问道。
“第三股……最神秘。”魏辰的脸上露出一丝忌惮,“他们自称元老派。据说是天机阁最早的一批成员,或是他们的后人。他们不参与朝堂之争,不听命于国师,也不理会太子。他们只恪守着天机阁创立之初的某些古老规则,行事诡秘,人数虽少,但每一个都是顶尖高手。在天机阁内部,他们就像是幽灵,没人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也没人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
拓跋烈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那个给他铁牌,指引他来这里的面具男,无疑就是元老派的人。
而这场茶棚遇袭,也根本不是什么意外。
这是元老派布下的一个局,一次考验。
他们想看看,自己这个被国师选中的人,在面对太子一派的抢夺时,会如何应对。他们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力,在这盘浑水里,保住那所谓的“信物”。
“这次的任务,太子那边是怎么说的?”拓跋烈问道。
“我们得到宫里传出的情报,说国师派了一个叫拓跋烈的人,携带一件关系到国本的信物,要去北狄。太子殿下认为,这是国师要勾结北狄,架空皇权的铁证。所以下令,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信物抢到手,用来在陛下面前,扳倒国师。”
“所以,你们就来了。”拓跋烈拿起地上那块刻着乌鸦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你们要抢的,就是这个?”
“情报上说,信物在一个木盒里。”魏辰看着那块石头,脸上也全是困惑,“我们找到您的时候,您怀里确实揣着这个盒子。可没想到……里面竟然是块石头。”
“看来,你们太子的情报,也不怎么准。”拓跋烈淡淡地说道。
他看着魏辰,忽然开口:“你带着这块石头,回去复命吧。”
魏辰猛地一愣,抬起头看着拓跋烈。
“将军?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拿着这块假信物,回去欺骗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