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在这里待着吧,至少,还能留一条命。父皇,终究是念及父子之情的。”
说完,他再也没有回头,径直离去。
“萧云庭!”萧云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回应他的,只有沉重的铁门被锁上的声音,和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
雁门关,雄踞于群山之间,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守护着大夏的北方疆土。
关墙之上,旌旗猎猎。
关墙之外,黑云压城。
三万黑狼部落的铁骑,组成一个巨大的军阵,沉默地对峙着。那股肃杀之气,让关墙上的守军都感到呼吸困难。
守将李信站在城楼上,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奔而来。
“将军!京城来的使者到了!”
李信精神一振,连忙走下城楼。
然而,当他看到萧云庭那轻车简从的队伍时,心又沉了下去。
没有大军,没有粮草,只有一个病恹恹的王爷,和寥寥数十名护卫。
这是来谈判的,还是来送死的?
“末将李信,参见七殿下。”李信抱拳行礼,心中五味杂陈。
“李将军不必多礼。”萧云庭的声音很温和,“关外情况如何?”
“回殿下,拓跋烈的大军已经陈兵三日,只是围而不攻。但他们的斥候,已经将方圆百里的通路都封锁了。”李信答道。
萧云庭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关外那片黑压压的军阵。
“备马。”
“殿下?”李信一愣,“您这是要……”
“去会一会那位狼王。”萧云庭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可!”李信大惊失色,“殿下,万万不可!那拓跋烈凶残成性,您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李将军放心,我自有分寸。”萧云庭翻身上马,动作并不矫健,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气度,“打开关门。”
在李信和所有守军惊骇的目光中,沉重的雁门关大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
萧云庭只带了四名亲卫,单骑而出,朝着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色军阵,缓缓行去。
他的举动,不仅让大夏守军震惊,也让对面的草原骑兵一阵骚动。
很快,草原军阵中分出一条通路,一骑快马疾驰而来,在萧云庭面前勒住缰绳。
来人是拓跋烈的亲卫队长,巴图。
“来者何人?”巴图的声音粗犷,眼神锐利。
“大夏,萧云庭。求见狼王。”
巴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但还是拨转马头。
“跟我来。”
萧云庭跟在后面,进入了军阵之中。
无数道充满野性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军阵的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黑色王帐,帐前飘扬着一杆黑色的狼头大旗。
“殿下,您在此等候,我先进去通报。”巴图说道。
萧云庭点了点头,翻身下马,静静地站在帐外。
他知道,这是拓跋烈给他的下马威。
等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王帐的帘子才被掀开。
“狼王有请。”
萧云庭整理了一下衣袍,独自一人,走进了那座象征着草原最高权力的王帐。
帐内,光线有些昏暗。
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正中央的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背对着他,正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皮甲,宽阔的肩膀如同山岳,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大夏的七王爷,萧云庭?”
拓跋烈缓缓转过身,那双狼一般的眼睛,带着侵略性的目光,锁定了萧云庭。
“久闻狼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萧云庭不卑不亢地回视着他。
“哼,一个病秧子,也敢孤身来我的王帐?”拓跋烈一步步向他走来,“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觉得我拓跋烈的刀,不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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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的走近,一股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萧云庭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狼王陈兵三万于我雁门关外,名为问罪,实则,不就是为了把我请来吗?”萧云庭微微一笑,“如今我来了,狼王又何必再说这些场面话。”
拓跋烈的脚步停在了他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
他比萧云庭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把人请来,有很多种方式。”拓跋烈忽然伸出手,捏住了萧云庭的下巴,指腹粗糙的质感,让萧云庭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我本以为,会是在战场上,把你从你的乌龟壳里,亲自抓出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