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悬停,墨将滴未滴。
整个守藏室内的道韵都变得紊乱不堪,时而磅礴,时而微弱。门外的尹喜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异常,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却又不敢贸然闯入。
隐匿于阴影中的林煜,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右手已悄然按上了【尘缘】剑柄。他知道,老子并非孙武、墨子那样主动或被劫火引向歧路,他是在书写大道的过程中,遭到了劫火这“文明修正机制”最直接的干扰与攻击!
这《道德经》的诞生,本身似乎就触动了某种禁忌。
是劫火不允许如此清晰的“道”被阐述出来?还是老子所言的“道”,其本质中蕴含的某种特性,与劫火的“修正”逻辑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眼看那苍白劫火愈发炽盛,几乎要将“恒”字以及其承载的真意彻底焚毁,老子眼中蓦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他并未强行以力量驱散劫火,那非他之道。
他只是轻轻吹出一口气。
这口气,并非狂风,却带着天地初开时的那一点“无”的意蕴。
气息拂过竹简。
那猖獗的苍白劫火,像是遇到了克星,猛地一滞,其“消解”的进程被强行中断。而原本的墨迹,则在那一口气的滋养下,迅速稳定下来,虽然边缘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苍白痕迹,如同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但字迹终究是保住了。
“名可名也,非恒名也……” 老子继续书写下去,笔尖再次落下,沉稳依旧。
但林煜看得分明,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在成型的瞬间,其道韵流转之间,都隐隐带着一丝与那苍白劫火对抗、磨合后的滞涩与……变异。
这部即将影响华夏文明数千年的《道德经》,从其诞生的那一刻起,便已烙上了与“劫火”抗争的印记。
青灯摇曳,映照着老者沉静的侧脸,和竹简上那些看似平静,实则内藏汹涌波涛的文字。
五千言的道德真章,就在这无声的对抗中,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流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