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你,车床的刀头,钻井的钻头,切割玻璃的刻刀……整个香江的工业母机,都将因为我而升级换代。”江小朵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
她没有沉浸在喜悦中太久。她将这颗工业钻收好,又拿出了之前用来打磨钻石的那些简陋工具。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颗工业钻虽然卖不了钱,但它的硬度是实打实的。正好可以用来练手,让她更熟悉这个时代的工具和手法,为以后切割更多、更完美的宝石做准备。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再次俯下身子,专注于手中那小小的、不起眼的晶体。
锉刀划过晶体的声音,细微而清脆,在寂静的屋子里,奏响了一曲独属于未来的工业序曲。
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甚至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吱呀——”
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股带着寒意的夜风,混杂着一个男人沉重的呼吸声,灌了进来。
江小朵猛地抬起头。
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是江盛雄。
他回来了。
他还是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衣裤,但身上多了几处撕裂的口子,脸上也青了一块,嘴角还带着一丝干涸的血迹。他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的左手上,赫然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鼓鼓囊囊的帆布袋。
“小朵……”江盛雄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带着三分得意,七分如释重负。
“老豆……拿钱回来了!”
帆布袋被他随手扔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几叠用牛皮纸扎好的钞票从没扎紧的袋口滚了出来。
那是整整一万八千块的现金。
是他们父女俩的,第一桶金。
江盛雄正想好好跟女儿吹嘘一下自己今天如何在鼎爷和那个犹太佬之间周旋,又是如何凭着胆气和规矩镇住场子,最后又是如何甩掉几条想“捡死鸡”的尾巴……
可他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他的目光,越过那几叠钞票,落在了女儿的手中。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清楚地看到,女儿的手里,正捏着一颗小小的、亮晶晶的……钻石?
虽然那颗钻石比他早上带出去的那颗小得多,也暗得多,但那独有的火彩,绝对错不了!
江盛雄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他出去拼死拼活,差点把命都搭上,才把一颗石仔换成钱。
结果一回来……
女儿在家里,又变出了一颗?
他看着桌上那堆钱,又看了看女儿手里那颗新的石仔,再看看女儿那张沾着铅笔灰、一脸无辜的小脸。
江盛雄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半辈子混江湖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这一刻,碎得比城寨的玻璃还彻底。
“搞……搞乜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