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那场发布会,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香江这片看似波澜壮阔,实则暗流汹涌的商业池塘里轰然引爆。
余波,久久未平。
整个香江的商界,尤其是那些对通讯领域虎视眈眈的豺狼们,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特别是和记黄埔的总部大楼里,据说有人亲耳听到顶层办公室传来了名贵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以及压抑着怒火的咆哮。
之前那个在酒吧里刺探陈浩南的Ricky,此刻正像一条被抽了脊梁骨的狗,在大班面前站得笔直,冷汗浸透了昂贵的衬衫。
“五千万港币!大东电报局!全球专利!垄断供应链!”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的脸上。他们还在用最原始的商业间谍手段,试图偷窥人家的裙底,结果人家直接穿着一身未来科技打造的钢铁战衣,在时代广场上开了场个人演唱会,顺便把周围几条街的电都给掐了。
这不是降维打击,这是跨次元屠杀。
鲨鱼受伤了,便会潜入深海,舔舐伤口,同时用更冰冷、更残忍的目光,等待下一次的狩猎。
江氏实业,暂时安全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安全,只是暴风雨来临前,那短暂得令人窒息的宁静。
……
观塘,江氏实业临时总部。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凝重,但又隐隐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亢奋。就像即将开奖的马票攥在手里,既怕希望落空,又忍不住幻想头奖的狂喜。
江盛雄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身上那股江湖大佬的凌厉气息,如今已经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威势所取代。他像一头盘踞在山巅的猛虎,目光扫过眼前的核心团队,既有守护,也有审视。
他的左手边,江小朵安然静坐。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与周围紧张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她更像一个误入董事会的邻家女孩,只是那双清澈的眼眸深处,偶尔闪过的精光,让人不敢有丝毫小觑。她,才是这座新兴帝国真正的“定海神针”。
财务主管廖忠,正襟危坐,戴着老花镜,面前摊开着一叠厚厚的报表。这位一辈子跟算盘和账本打交道的老账房,此刻抱着那叠凝聚了整个公司心血的文件,走起路来都带着风,脚步虚浮,脸上红光满面,又带着一丝近乎神圣的紧张。
“咳咳。”廖忠清了清嗓子,扶了扶眼镜,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老板,大小姐,各位,”廖忠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吸进肺里,才能压下那份即将喷薄而出的激动。“我来汇报一下……上个月的财务状况。”
他顿了顿,翻开了第一页。
“支出部分……非常……巨大。”
廖忠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指着报表上的一长串数字,念道:“研发部薪资、奖金及设备采购,合计一百二十三万港币。观塘工厂设备改造、生产线调试,预付材料款,合计二百八十万港币。安保系统升级,人员扩招,薪资开销,合计三十五万港币。另外,还有行政、销售等各项杂项开支……”
一连串的数字从廖忠嘴里蹦出来,每一个都像一块沉重的铅块,砸在众人心头。
江盛雄面不改色,但他敲击桌面的手指却停了下来。他知道女儿在烧钱,却没想到烧得这么快,这么狠。这哪里是办工厂,这简直是在用港币当柴火,点燃一座通天的烽火台。
“总支出,合计,”廖忠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吐出最后的数字,“四百六十一万港币。”
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就连一直跟随江盛雄的老人,也觉得头皮发麻。四百多万!这笔钱,足够在香江最好的地段买下一栋豪宅,足够养活一个中等规模的社团好几年了。而他们,在一个月内,就这么“烧”掉了。
“说收入。”江盛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听不出喜怒。
廖忠的腰杆猛地挺直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涨得通红,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