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冷笑一声:“杨学士倒是念旧。不过诏狱里的人,还是少沾为妙。”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进来:“殿下,陛下传您即刻去西苑。”
汉王得意地整了整衣袍,扬长而去。太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殿下,”杨士奇轻声道,“汉王今日这身装束……”
“孤看见了。”太子打断他,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惫,“可是先生,如今解缙在狱中,杨溥也在狱中,孤还能做什么?”
杨士奇正要劝慰,于谦匆匆进来,面色凝重:
“大人,刚得到的消息,汉王府的人在乐安州强占民田千顷,逼得三个村的百姓流离失所。当地官员不敢管,百姓已经准备上京告御状了。”
乐安州!杨士奇心中一动。那是山东的一个小州府,却是通往京畿的要冲。
“消息可靠吗?”
“卑职核实过了,千真万确。而且……”于谦压低声音,“汉王府在乐安修建的别院,规制堪比亲王府邸。”
夜幕降临,杨士奇独自在文渊阁整理今日的见闻。汉王的种种行径已经越来越肆无忌惮,而陛下的态度却始终暧昧不明。
他推开窗,夜风带着初春的寒意扑面而来。远处汉王府的方向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见丝竹之声。
“大人,”周老吏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递上一封密信,“山东来的。”
信是乐安州的一个老儒生所写,详细记述了汉王府在当地强占民田、欺压百姓的恶行。字字血泪,令人触目惊心。
杨士奇将信仔细收好。这或许是一个契机,但时机还未成熟。
次日朝会,果然有御史弹劾汉王僭越仪制。朱棣听着,面色阴沉,却未发一言。而当另一位御史提及乐安州民变时,皇帝的目光骤然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