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涌起一阵激动，这是李师傅对他的又一次考验和信任。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片刻，道：“弟子需查阅一些典籍，并试试几种常见香料的配比。”

李丹师点点头：“库房里常见香料都可取用，旁边那间闲置的小研磨房你可使用。三日後，给我一个初步方案。”

接下来的三日，洛九川几乎泡在了那间小研磨房里。他查阅了阁内存放的一些关于药膳和香料的杂书，又根据《苏门丹经》中关于“君臣佐使”、“性味归经”的理论，反复试验。

他将常见的桂皮、丁香、草果、香菇干等数十种材料逐一研磨、品尝、记录，尝试不同的配比。空气中整日弥漫着各种奇异而浓郁的香气混合物。

他完全依靠味觉和嗅觉，一次次调整，记录下每一次配方的细微差异。没有灵力感知药性融合，他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尝”和“闻”，以及《苏门丹经》的理论指导。

第三日傍晚，他带着几个小纸包和详细的记录，来到李丹师面前。

“师傅，弟子尝试了七种配方，这是其中三种效果尚可的。”他递上纸包，“这一种以香菇、瑶柱粉为君，提鲜为主；这一种加入了少量山楂粉与陈皮，开胃健脾之效稍强；最后一种，则侧重草果与白芷，去腥增香效果最佳，滋养之效最弱。”

李丹师逐一打开纸包，仔细嗅闻，又各取少许品尝，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这三种配方，虽都谈不上精妙，但思路清晰，各有侧重，完全超出了他对一个无法修炼的少年的预期！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确实几乎尝不出明显药味，完美契合了酒楼的要求。

“很好！”李丹师难得地露出了明显的赞许神色，“虽略显稚嫩，但方向正确，细节把握亦算到位。便用你这第二种配方稍作调整，交付醉仙居。”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而专注的少年，缓缓道：“从明日起，阁内一些低阶药散的初步配伍，你也可以开始尝试接触了。”

洛九川心中猛地一跳，强压下激动，深深一揖：“谢师傅！”

他知道，这扇名为“丹道”的真正大门，终于向他敞开了一丝缝隙。虽然依旧无法亲手炼制，但能接触配伍，已是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大步。

夜色中，他回到小屋，看着窗外青蚨城的万家灯火，第一次感觉到，那光芒中，似乎也有了一丝属于他的、微弱的暖意。

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难，但他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向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