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观察与执着的回响
在路飞挥汗如雨、鬼哭狼嚎地训练时,练功场边缘一处凸出的巨大岩石上,多了一位安静的“观众”。
沈青 不知何时起,会悄然出现在那里。她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真传弟子法袍,蒙眼的蓝色丝带在饕餮峰特有的、带着烟火和肉香的山风中轻轻飘动。她没有刻意隐藏气息,却总能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极低,仿佛只是岩石上多出来的一道清冷剪影,与周围热火朝天、烟熏火燎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融合。
她前来,最初是出于宗门真传弟子的职责——巡视各峰,考察新晋弟子进度,尤其是路飞这种“特招”且体质特殊的存在。但渐渐地,这种观察超出了职责范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
她“看”着路飞一次次被玄重岩压扁,又一次次橡胶反弹般跳起来,生龙活虎;看着他在瀑流下被冲击得扭曲变形,却总能顽强地重新站稳;看着他在乱石阵中被砸得鼻青脸肿,动作却从最初的毫无章法,逐渐变得有了一丝笨拙却有效的预判和闪避;看着他在万蚁噬心图前痛苦嘶吼,眼神却越瞪越亮,精神韧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看着他在百味炼神香的幻象中,对着虚无的烤肉流口水,蠢得让人无语,却能在伙伴的幻象出现时,瞬间爆发出令人侧目的精准“直觉”和狂暴气势。
(惊人的体质天赋……远超寻常体修。)沈青 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静地分析记录着。(心思纯粹近乎赤子,杂念极少,这对于需要感悟天地、沟通法则的传统修仙而言或许是劣势,但对于专修肉身和本能神识的饕餮峰道统而言,反而是巨大优势。极致的欲望(吃肉)和极致的守护(伙伴),构成了他神识凝聚的核心锚点,纯粹而坚固。只是……运用方式粗糙得令人发指,全凭野兽般的本能,毫无技巧可言。)
她的观察细致入微。会注意到路飞橡胶皮肤在承受不同压力时纹理的细微变化和能量流动;会分析他躲避攻击时那近乎预知般的直觉背后,那微弱却异常凝聚的神识波动是如何运作的;会记录下他在不同幻象刺激下,情绪剧烈起伏时神识稳定性的变化曲线。她甚至能“看”到路飞疯狂进食时,那磅礴的能量是如何被他橡胶般的经脉和胃囊高效吸收转化,效率高得不符合常理。
偶尔,当路飞训练间隙,累得像一摊真正的橡胶泥般瘫倒在地,大口喘气,舌头都耷拉在外面时,会下意识地抬起头,橡胶脖子伸长,精准地“望”向沈青所在的方向。尽管蒙着眼,但他似乎总能凭借某种难以言喻的直感,确定她的位置。
“喂!阿青!” 他会挥舞着沾满泥土和汗水的橡胶手臂,咧开一个大大咧咧、充满阳光的笑容,尽管脸上还带着淤青和肿胀,“你看!我又变强了一点哦!等我变得超级超级强,比那个绿藻头还要强!你就来做我的伙伴吧!我们一起当海贼王!吃遍全世界所有的肉!”
他的邀请,每天雷打不动,如同训练后的加餐一样,成了固定节目。单纯,直接,不带任何功利和算计,就像呼吸一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