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温热干燥、指腹带着薄茧的大手，极其轻柔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缓缓向下，拂开她颊边散落的发丝，最终，停留在她的眉眼之间。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温柔，与他平日里冷硬霸道的形象判若两人。

沈清弦浑身僵硬，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那温度并不灼人，却仿佛带着电流，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阵战栗。

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沈清弦几乎要装不下去，想要睁眼质问他的时候，萧彻却俯下了身。

温热的、带着独属于他气息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然后，她听到了一声极低、极沉，仿佛蕴藏着无尽复杂情绪，又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枷锁的叹息。

紧接着，他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如同最醇厚的酒，带着不容置疑的确认，清晰地、一字一句地，响彻在她的耳畔，也狠狠撞入了她的心扉——

“影子……”

他顿了顿，指尖在她眉眼间流连，语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与无比的确信。

“早已是你了。”

轰——！

沈清弦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万千烟花同时炸开，一片空白！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紧张，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承认了！

他亲口承认了！

他留的，在乎的，早已不是那轮遥不可及的白月光，而是她这个活生生的、会气他、会怼他、也会让他无可奈何的沈清弦！

巨大的冲击让她忘记了伪装，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地颤抖起来，终究是没能忍住，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烛光昏暗，他的面容近在咫尺，那双深邃的墨眸中，不再有探究，不再有怒意，只有一片沉静的、如同深海般的温柔，以及一种……将她牢牢锁定的、不容置疑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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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抓到自己装睡，沈清弦脸颊瞬间爆红，如同染上了最艳丽的霞彩。她羞窘难当，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却被他的指尖轻轻固定住了脸颊，动弹不得。

“陛……陛下……”她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无法掩饰的慌乱。

萧彻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面若桃花的模样，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语气却依旧带着帝王的威严，不容反驳：“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