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朝堂余波

翌日清晨,苏培盛来报,年羹尧的流放队伍已经顺利出城。按照新路线,他们会绕开潼关,从山西境内北上。

姜岁晚在书房核对账目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声。她推开窗,看见年氏跪在院中,哭喊着要见胤禛。

“四爷!求您饶兄长一命!”年氏发髻散乱,全然没了往日的骄纵。

胤禛从书房走出,面无表情:“皇上的旨意,岂是你能质疑的?”

年氏扑上前抓住他的衣摆:“流放西北就是死路啊!求您看在往日情分上……”

“往日情分?”胤禛冷笑,“你兄长私藏虎符时,可曾顾念情分?”

年氏瘫软在地,泣不成声。姜岁晚默默关窗,却听见胤禛对苏培盛吩咐:“送年侧福晋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午后,十三爷胤祥来访。姜岁晚奉茶时,听见他们在讨论西北军务。

“……潼关守将昨日暴毙,现在由副将暂代。”胤祥神色凝重,“这时间太巧了。”

胤禛看向姜岁晚:“那封信上提到的潼关,你还记得具体内容吗?”

她仔细回想:“只说潼关附近有他们的人,要我们在流放路上行个方便。”

胤祥猛地拍案:“果然!他们原本计划在潼关劫人!”

姜岁晚这才恍然大悟。那封匿名信看似在透露八爷党的计划,实则是在暗示潼关有他们的人。若胤禛按照原路线送年羹尧去潼关,正好落入圈套。

胤祥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胤禛突然问:“你当初为何不直接告诉我这封信的事?”

姜岁晚低头整理茶具:“我怕打草惊蛇。”

“是信不过我?”他声音很轻。

她抬头直视他:“是信不过这府里的每一个人。”

胤禛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笑容,不带丝毫算计。

“很好。”他起身走到她面前,“从今往后,这府里你只需要信我一人。”

窗外忽然下起雨来。雨点敲打着琉璃瓦,发出清脆声响。

姜岁晚望着檐下成串的雨帘,轻声问:“年羹尧到哪了?”

“刚过保定。”胤禛站在她身侧,“这场雨会拖慢行程,但更安全。”

她想起那八个服毒自尽的死士,心中泛起寒意。这场博弈远未结束,而她已身在局中。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胤禛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怕吗?”

姜岁晚摇头。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早已做好准备。

“那就好。”他转身取来一叠文书,“这些是西北各州府的账目,你来看看。”

她接过文书,在书案前坐下。砚台里的墨迹未干,雨声敲打着屋檐,这个午后仿佛与往常并无不同。

但他们都明白,从她发现那封匿名信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