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也从卧室门口快步走出,手里拿着纸巾,脸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语气带着歉意:“别哭了别哭了,你看,都是假的!番茄酱!演戏呢!”他用手蹭了蹭脸上的“血迹”,展示给她们看。
百里守约也默默地取下了(虽然他不需要)擦拭的动作,走到光亮处,看着哭成一团的三个女孩,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抱歉,玩笑开过头了。”这是他在这场闹剧中的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无奈。
玄策则挠着头,看着自己造成的“惨状”,讪讪地笑着,那点疯批样子早就无影无踪,只剩下做错事的心虚:“那个……我……我演技是不是……太投入了点?”
贺婵羽和羽昔年哭得打嗝,惊魂未定地看着瞬间恢复正常的老师们,脑子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假……假的?”贺婵羽抽噎着,泪眼朦胧地看着赵云,又看看其他人,难以置信。
羽昔年也红着眼睛,看着李白手上那被蹭花了的“血迹”,又看看老师们关切(虽然带着尴尬)的眼神,混乱得说不出话。
希流这时也“适时”地停止了“哭泣”,抬起“泪眼朦胧”、鼻尖通红的脸,带着“巨大”的“后怕”和“困惑”看向老师们,声音还带着“哽咽”:“……演……演戏?”
诸葛亮无奈地推了推眼镜,开始向两位惊魂未定的女孩解释这是希流提议的、为了……嗯……“活跃气氛”而策划的一场过于逼真的恶作剧,并再次郑重地向她们道歉,承认方式欠妥。
当贺婵羽和羽昔年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一场戏,而希流居然是“内应”,并且她们刚才那丢人的表现全都被看在眼里时,一种被欺骗、被惊吓后的愤怒、委屈和哭笑不得的复杂情绪,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希!流!” 贺婵羽抹着眼泪,气得脸都红了,也顾不上害怕了,直接扑过去就要挠她痒痒,“你居然骗我们!吓死我了!我以为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羽昔年也红着脸,又是后怕又是气愤,加入了“声讨”的行列:“希流!你太过分了!我们那么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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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流一边躲闪,一边笑着求饶,眼泪(这次是笑出来的)都飙出来了:“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别挠了!饶命啊!我就是想……想让你们也体验一下嘛!谁知道老师们演技这么好!跟真的一模一样!哈哈哈……我也被吓到了好不好!” 她最后不忘把自己也摘出去一点。
客厅里顿时乱作一团。之前所有的压抑和恐怖都被女孩们的追打笑闹、劫后余生的哭泣(渐渐转为气愤的捶打)、以及老师们无奈又带着歉意的笑声所取代。韩信看着这场面,幸灾乐祸地大笑,还不忘点评:“看吧,我就说效果拔群!” 赵云忙着给还在抽泣的贺婵羽和羽昔年递纸巾,温声安抚;李白和玄策击掌庆祝“演出成功”(尽管最后差点穿帮);诸葛亮和百里守约则相视无奈一笑,开始收拾散落的美瞳和道具,清理脸上的“血迹”。
一场精心策划、投入了“巨额”道具和“巅峰”演技、成功吓哭了两位“观众”甚至差点让“内应”都hold不住的“病娇惊吓”复刻版,最终在鸡飞狗跳、笑骂与道歉交织的、无比混乱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场景中落下了帷幕。
看着虽然气愤但眼神已经放松下来、甚至带着点哭笑不得和一丝“这辈子都忘不了”表情的贺婵羽和羽昔年,再看看那群恢复常态、或无奈或偷笑或忙着安抚的老师们,希流揉着被挠痒痒笑出眼泪的眼角,心里那点恶作剧得逞的满足感,渐渐被一种更加温暖、更加真实的情愫所取代。
客厅里,之前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略带尴尬又忍不住想笑的混乱。
贺婵羽和羽昔年还在微微抽噎,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像两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希流则一边揉着被挠痒痒笑酸的肚子,一边努力摆出愧疚的表情,但眼里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几位老师更是忙碌。赵云和百里守约端来了温水和热毛巾,轻声安抚着两位惊魂未定的女孩。诸葛亮和李白则在收拾散落的美瞳和擦拭脸上、手上的仿真血浆——韩信采购的这款血浆粘性颇佳,需要点力气才能擦干净。韩信本人则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玄策则有些心虚地缩在沙发角落,时不时偷瞄一下还在抹眼泪的贺婵羽和羽昔年。
“对不起,婵羽,昔年,真的吓到你们了。”希流凑过去,挨着她们坐下,语气真诚了许多,“我就是觉得……上次体验太‘震撼’了,想跟你们分享……没想到老师们这次演得这么……逼真。”她说着,自己也忍不住有点后怕地吐了吐舌头。
贺婵羽接过守约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带着浓重的鼻音嗔怪道:“分享?你这是谋杀好吗!我差点以为我心脏要跳出来了!尤其是玄策老师最后冲进来的时候……”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没敢再看玄策。
羽昔年也用热毛巾敷了敷眼睛,声音还有些哑:“真的……太吓人了。那种眼神,那些话……跟平时的老师们完全不一样。我感觉我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几秒钟。”她看向几位老师,目光里还残留着一丝难以置信。
诸葛亮已经清理完毕,恢复了平日沉稳睿智的模样,只是耳根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他推了推眼镜,诚恳道:“这次玩笑确实有些过火,方式欠妥,我代表大家再次向你们道歉。希望没有给你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赵云也连忙点头,眼神里满是歉意:“是啊,早知道你们反应这么大,我们就不该配合希流胡闹了。”
李白擦干净脸,又恢复了那副潇洒不羁的样子,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刚才的反应,可是对我们‘演技’的最高褒奖啊!说明我们投入得够深!”
韩信擦着脖子上的“血迹”,嗤笑一声:“可不是,看把这俩小家伙吓的,效果拔群!”
气氛在老师们坦诚的道歉和略带调侃的话语中,逐渐缓和了下来。最初的恐惧和愤怒褪去后,一种奇妙的、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般的亲近感,以及对于刚才那场“演出”的巨大好奇,开始在女孩们心中滋生。
贺婵羽眨了眨还泛着水光的眼睛,好奇心终究战胜了后怕,她看向几位老师,小声问道:“那个……老师们,你们……是怎么演得那么像的?那些台词……还有眼神……太可怕了!”
羽昔年也抬起头,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同样充满了探究。
这个问题一下子点燃了现场的气氛。
希流立刻来了精神,仿佛找到了知音,她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专业评审”的架势,目光扫过六位老师:“既然问到这里了,那作为亲身经历了两次,并且这次还是‘内应’的资深观众,我就来给你们再点评一下老师们的演技哈!别问为什么是“再”因为上次被吓到也评价过”
老师们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想听听这位“始作俑者”能说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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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希流伸出食指,指向诸葛亮,“诸葛老师!您的表演,堪称‘冷静疯批’的典范!”她模仿着诸葛亮刚才的样子,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压低声音,“‘门已经锁上了哦’、‘现在离开是否有些失礼呢’——那种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恐怖的话的感觉,简直绝了!镜片反光更是点睛之笔!眼神里的掌控感和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疯狂,非常到位!我给九点八分!扣零点二怕您骄傲!”
诸葛亮闻言,失笑地摇了摇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希流又看向韩信:“韩信老师!您的路线是‘邪魅狂狷加变态感’!”她做出一个舔嘴角的动作,然后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噫——!那个舔血的动作,还有‘惩罚会很漫长哦’那种调调,简直是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了!道具组(就是您自己)加鸡腿!氛围感拉满!不过嘛……”她故意顿了顿,看着韩信挑眉的样子,“稍微有点外放,收一点点可能更吓人?给九点五分!”
韩信哼笑一声,不以为意:“小鬼头懂什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接着是李白。“李白哥!”希流看向李白,眼神带着赞赏,“您的‘诡异温柔’路线走得非常成功!脸上带血还能笑得那么……嗯,‘深情’?‘我们等了你好久好久’——那种黏糊糊的、带着诅咒般的期盼感,配上您这张帅脸,反差萌……啊不是,反差恐怖感极强!台词功底深厚!九点七分!”
李白潇洒地一甩并不存在的长发,得意道:“那是自然,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
轮到赵云时,希流的表情认真了许多。“赵云哥,”她的语气柔和下来,“您的表演是最让我……嗯,心情复杂的。那种明明很挣扎、很痛苦,却又控制不住偏执的感觉,演得特别好。‘外面才危险’、‘到我们身边来’,那种破碎感加上占有欲,真的……很有冲击力。就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就是您眼神里的温柔和愧疚还是有点藏不住,下次可以再‘狠’一点?九点六分!”
赵云无奈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还有下次?饶了我吧……能演成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然后,希流的目光落在了百里守约身上。守约安静地坐在一旁,红色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温和,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些专注,正在聆听。
“守约哥!”希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推崇,“您这次绝对是MVP(最有价值球员)级别的表演!”她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您本身的红瞳就是天然优势,在那种光线下简直像是会吸魂!关键是您的那种‘冷’!不是韩老师那种外放的邪,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你的味道我已经记住了’、‘无论天涯海角都会找到你’——台词不多,但句句戳心窝子!还有转动手铐的那个小动作,细节满分!那种沉默的、仿佛你已经是他囊中之物的压迫感,太强了!我给十分!不怕您骄傲!”
百里守约没想到希流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微微怔了一下,随即,那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晕,他微微偏过头,低声道:“……只是按照商量好的演而已。”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那份细微的窘迫和被夸赞后的不自然,却让他显得生动了许多,不再像平时那样难以接近。
最后,希流的目光落在了试图缩小存在感的玄策身上。
“至于玄策老师嘛……”希流故意拉长了声音,看着玄策瞬间紧张起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哈哈哈,玄策老师,您最后那个出场,简直是‘疯批本批’!台词‘把腿轻轻折断’、‘最喜欢的玩偶’,还有那个笑容!效果绝对是核弹级别的!看把婵羽和昔年吓的!”她指了指还在缓神的两位好友,“演技投入度绝对是满分!但是!”她话锋一转,“您最后那一声……嗯……小小的‘嗝’?虽然说是提前商量好的破绽,但算是唯一的美中不足吧?不过考虑到您演得那么卖力,情绪激动也能理解!综合评分九点九分!扣零点一以防您下次更疯!”
玄策本来听到前面还挺得意,听到“嗝”的时候脸一下子垮了,嘟囔道:“那……那是我太投入了!情绪到了!控制不住!” 但他立刻又挺起胸,恢复了点精神,“不过吓到人了就行!说明我演得好!”
贺婵羽和羽昔年听着希流这番“专业”点评,也渐渐从惊吓中彻底脱离出来,忍不住被逗笑了。贺婵羽小声对羽昔年说:“别说,希流点评得还挺到位……”
羽昔年也点了点头,看向老师们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毕竟,能把这幺吓人的角色演得如此逼真,也是一种非凡的能力。
这时,百里守约站起身,走向厨房,片刻后端出了一盘刚刚烤好、散发着诱人香气和余温的蔓越莓小饼干,默默地放在了茶几上。他的行动无声却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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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举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美食总是能最快地抚慰心灵。
“哇!守约哥最好啦!”希流第一个欢呼起来,拿起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是压惊饼干!”
贺婵羽和羽昔年也道谢着,小心翼翼地拿起饼干,香甜的味道在口腔化开,似乎真的驱散了不少残留的恐惧。
玄策也凑过来拿饼干,看到贺婵羽和羽昔年似乎不那么怕他了,眼珠转了转,突然起了玩心。他拿起一块饼干,并没有立刻吃,而是用手指捏着,凑到贺婵羽面前,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种介于天真与残忍之间的、刻意营造的诡异笑容,血红色的美瞳虽然摘了,但他刻意眯起眼,压低了声音,用那种带着点撒娇又充满威胁的语调,轻轻说道:
“小婵羽同学~刚才吓到你了吧?来,吃块饼干压压惊~” 他把饼干递近,笑容越发“灿烂”,“不过要记住哦~吃了我的饼干,就是被我标记了哦~以后……可要随叫随到陪我玩呢~不然……”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更加“危险”的笑容,“……饼干可是会变成锁链的哦~嘻嘻~”
他虽然是在开玩笑,但那语气和表情,竟然依稀还带着几分刚才“疯批”状态的影子,显然是故意为之。
贺婵羽刚咬了一口的饼干差点掉下来,看着玄策近在咫尺的、带着戏谑笑容的脸,虽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脸微微泛红,不知是羞是恼,小声嘟囔:“玄策老师!您……您别又来了!”
羽昔年也忍不住往希流那边靠了靠。
希流看着这一幕,噗嗤笑出声,打趣道:“看吧看吧,职业病犯了,入戏太深!”
赵云无奈地扶额:“玄策……”
韩信则哈哈大笑,拍了拍玄策的肩膀:“可以啊小子,学以致用!”
李白也笑着摇头。
连诸葛亮都忍不住莞尔。
百里守约看着玄策搞怪的样子,又看看被逗得再次脸红又有点怕的贺婵羽,轻轻地、几不可闻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安静地喝着水,但那红色的眼眸里,不再是平时的沉寂,而是映照着客厅温暖的灯光和众人的笑闹,显得柔和而生动。
小小的插曲过后,客厅里彻底被温馨、笑闹和点心的香甜气息所充满。惊悚的“病娇”戏码彻底落幕,留下的,是更加熟稔的师生关系,是一段可以拿来反复调侃的、惊险又搞笑的共同回忆,以及六位老师那深藏不露、足以媲美专业演员的“惊人”实力,和三位女孩对“病娇”这个词更加复杂而深刻的……理解。
窗外,夜色悄然降临,而对门公寓里的灯光,温暖而明亮,见证着这场由惊吓开始,以欢笑和美味饼干结束的、独一无二的周末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