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程度(10%)
希流的生活,像一幅被精心勾勒的素描,每一笔都看似理性而准确,而韩信,这位她学业上的指引者,正是执笔人,也是画布上第一道深刻、优雅,却不容忽视的暗影。
韩信,K大最年轻的数学系副教授,也是希流高等数学课程的老师。他红发紫瞳,身姿挺拔,在讲台上演绎公式与定理时,冷静、精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在学生眼中,他是难以企及的高岭之花;对希流而言,他最初也仅仅是那位要求严苛、思维缜密的韩老师。
变化的开端,发生在一个微积分习题辅导的午后。
“这里,你的思路绕了远路。”韩信俯身,修长的手指指向希流草稿纸上一处演算,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呼吸却几乎拂过她的耳廓。“看,如果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三步就能得出结果。希流,最优解往往隐藏在简洁之中。”
希流微微一僵,不着痕迹地偏开头,专注地看着题目:“谢谢韩老师,我明白了。”
韩信直起身,目光却并未从她身上移开。他看着她因专注而微蹙的眉头,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紧握着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一种近乎审视的、带着探究意味的专注,在他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沉淀。
“你的思维很活跃,但缺乏系统性。”他总结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感?“以后每周这个时间,你来我办公室,我单独给你辅导。”
希流有些愕然,抬头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眼睛里没有询问,只有陈述。仿佛这是经过严密推导后得出的必然结论。
“……这太麻烦您了。”她试图婉拒。
“不麻烦。”韩信唇角勾起极淡的弧度,像解决了一道难题般满意,“确保我的学生走在最优的道路上,是教师的职责。”
于是,每周的单独辅导成了固定项目。起初,确实只是纯粹的学术交流。但渐渐地,希流感到了某种不适的粘稠感。韩信对她的关注,似乎超出了师生范畴。
他会精准地记得她偏好哪种牌子的墨水,会在她偶尔提起一句“昨天没睡好”后,第二天便递上一盒品质上乘的安神茶。他会指出她解题步骤中的“冗余”和“歧路”,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度,仿佛要将她的思维模式也塑造成他心目中的“最优解”。
这种“为你好”的掌控感,初时轻微,如春雨润物细无声,但积累起来,却让希流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她尝试过委婉地提出可以减少辅导频率,理由是“不想过多占用老师的时间”。
当时韩信正在批改她的作业,闻言,笔尖一顿。他抬起头,镜片后的紫眸凝视着她,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低鸣。
“希流,”他放下笔,双手交叉置于桌前,姿态依旧优雅,“你认为,我们现在的辅导是无效的吗?”
“不,当然不是……”
“那么,它就是必要的。”他打断她,语气带着数学定理般的笃定,“你的潜力很大,但需要正确的引导。我不希望看到你因为一些不必要的‘杂念’或者‘外界干扰’,而偏离了最有效率的成长路径。”他特意在“杂念”和“外界干扰”上加了重音。
希流背后泛起一丝凉意。她想起了昨天在图书馆,同系的男同学和她多讨论了几句课题。难道……韩信看到了?
“高效的轨迹,需要排除干扰项。”韩信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影挺拔却带着一种孤绝的意味,“希流,记住,我为你规划的学习路径,是目前为止,验证过的最佳方案。服从它,你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他的话语像一张无形的网,以“理性”和“为你好”为名,悄然收紧。希流意识到,这位看似冷静理性的老师,其内在隐藏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他要的,不仅仅是她学业上的进步,更是她沿着他设定的、毫无偏差的轨迹运行。任何偏离,都会被他视为需要修正的“错误”。
这种病态,包裹在师长的关怀与学术的严谨外衣之下,轻微,却根植于思维的核心,更显得难以挣脱。
**轨迹的偏移与修正**
学期中期,希流参与了一个跨学科的研讨项目,这与韩信为她设定的专注本专业深造的“最优路径”有所出入。项目小组会议有时会与她固定的辅导时间冲突。第一次因项目会议请假时,韩信在邮件里回复得很简洁:“可以。请将项目相关资料发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