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突然想起赤炎说的“该去见见你的道侣”,想起玉清婉每次看他时那片刻的恍惚,“这团黑焰,是她的命魂?”
防护屏障“嗡”地一颤,终于稳住了崩裂的趋势。
白若薇瘫坐在地,怀里抱着被炸成废铁却仍在渗光的镇魔灯,抬头冲墨羽笑,嘴角沾着血:“墨哥哥,我、我好像摸到地脉的......”
话音未落,她的目光突然扫过墨羽背后的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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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千手魔相的掌心正凝聚着最后一击,而魔相核心的幽蓝火焰,此刻正随着墨羽命魂之火的跳动,泛起细微的共鸣。
白若薇的手指在地上轻轻蜷起。
她想起三天前和墨羽在藏经阁翻到的《上古禁阵录》,里面提到过“双魂引”——当两团同源命火产生共鸣时,便是最脆弱的破绽。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符纸,最后落在袖中藏着的半张血符上。
那是她用本命精血画的“隐踪符”,原本打算在任务失败时用来逃跑。
此刻符纸在她掌心发烫,像在催促她做些什么。
墨羽的灵力已经耗尽,他靠着廊柱缓缓滑坐,望着重新清亮的月光,突然听见白若薇轻声说:“墨哥哥,你看月亮是不是......”
他抬头的瞬间,余光瞥见白若薇的指尖轻轻按在唇上。
她的裙角沾着尘心阁的木屑,却在地上蹭出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痕迹——那是往千手魔相核心方向去的。
黑焰在头顶翻涌,林远萧的镇魂铃还在鸣响。
墨羽突然笑了,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松。
他知道,有些事不需要说破。
因为他看见,白若薇的袖中,半张血符正在悄悄发亮。
墨羽靠着廊柱的脊背沁出冷汗,喉间腥甜翻涌。
他望着白若薇袖中那点幽光,忽然想起半月前她蹲在桃树下折符的模样——那时她总说“隐踪符是逃命用的”,指尖沾着朱砂,眼睛弯成月牙。
此刻那点幽光却像淬了火的星子,在她袖中明明灭灭,映得她裙角的焦痕都泛着微光。
“薇儿!”他想喊,喉咙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逆命之瞳的灼痛稍缓,却仍有细碎的因果线在眼前游移:白若薇的影子与《上古禁阵录》里“双魂引”的图示重叠,林远萧破碎的衣袖下,那道溃烂的伤痕正渗出黑血——和三年前他在焚天魔域见过的魔纹一模一样。
白若薇贴着焦土的掌心沁出薄汗。
隐踪符的灵力顺着指缝爬进地脉,将她的气息揉碎在黑焰的热浪里。
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步、两步,离那团黑焰核心只剩三丈。
地面的残符在她膝头刮出血痕,她却恍若未觉——符阵师的直觉在轰鸣:那团吞噬了三重防护的黑焰,此刻正像被线牵着的纸鸢,破绽就在最炽烈的中心。
“到了。”她在心里默数第七息,指尖触到一块滚烫的碎石。
碎石表面的纹路突然扭曲,在黑焰映照下显出半枚暗金印记——菱形边框里缠绕着锁链与镜面,正是她翻遍玉瑶宗藏经阁,在《凡俗百态图录》扉页见过的“镜奴烙”!
“是镜奴......”她的指尖发颤,喉间的惊呼被隐踪符吞成气音。
记忆如潮水倒灌:图录里说镜奴是被命运之镜烙下印记的活祭品,千年间玉瑶宗收过九十九幅“尘世百态”,每幅图录的扉页都有这样的烙痕。
而墨羽,正是那第一百幅图录的“范本”。
“唰——”
破空声撕裂黑焰。
白若薇猛地抬头,正见怪影分出一缕墨色雾气,化作獠牙尖爪的虚影,直取她后心。
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她想滚地避开,却被碎石划破的膝盖传来剧痛——三天前为了试验新符,她在演武场摔得青紫的伤,此刻正像被撒了把盐。
“想动她?先问过我的剑!”
林远萧的断喝混着剑气炸响。
玄阴剑从他指尖凝出,剑身泛着幽蓝寒光,竟比平日长了三寸——那是他用本命真元强行催发的“剑心燃”。
他横身挡在白若薇面前,衣袂被剑气撕成碎片,露出左臂狰狞的溃烂伤痕:暗红的纹路爬满肌理,伤口边缘翻卷着黑痂,正随着剑气的震动渗出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