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开始移动,成扇形向北飞去。
楚河摸出一块新布条,重新缠住左眼。再松开时,视野里多了动态捕捉线。他锁定一只掉队的秃鹫,计算飞行角度、风速、翼展频率。
然后他动了。
没有跃迁,是跑。踩着雪壳,借着地形掩护,逼近到五十米内。秃鹫察觉时已经晚了,俯冲下来的瞬间,楚河侧身闪开,左手骨刺划过尾羽。
金属绑带断了一截。
他捡起来,指腹摸到内侧有凸起。不是刻痕,是嵌入的芯片。
“带回去。”他塞进战术包,“别用手碰。”
回到气象站时,刀疤李正用军刀削一块铁皮,老周在终端上接线。楚河把芯片放在桌上,用镊子夹住,凑到红外灯下。
信号频段跳出来,指向北纬89.3度,偏移12公里。
“不是投影位。”老周说,“是地表下的点。”
“冰层空洞。”楚河盯着图,“它们不去北极眼,去下面。”
林玲忽然出声:“警告:视网膜‘文明筛选器’数据出现紊乱。全球威胁值刷新异常,误差率达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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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闭了下右眼。视野里那串数字在跳——纽约从8.3跳到2.1,东京从7.9跳到9.8,毫无规律。
“是因为眼睛进化?”刀疤李问。
“不。”楚河摸着左脸,“是基因锁升级,触发了旧系统的兼容问题。筛选器认不出现在的我了。”
“那你还看得出威胁?”
“看,但不一定准。”他拿起秃鹫芯片,放进终端读取槽,“现在只能靠这个。”
数据流开始滚动。迁徙路径、体温记录、信号频段、编号序列……林玲在后台做交叉比对,生成热力图。
楚河盯着屏幕,手动标出三个交汇点。
第一个在加拿大荒原,秃鹫群曾在此停留六小时,无进食,无排泄。
第二个在格陵兰东岸,发现两具被啃食的尸骸,但无战斗痕迹。
第三个,就在北极偏移点下方。
“它们在运输。”他说,“不是侦察,是搬运。”
“搬什么?”刀疤李问。
“不知道。但它们体温低,携带定位器,飞行路径避开所有电子监控区。”楚河敲下回车,“说明它们走的是盲区。而盲区,就是我们可以走的路。”
老周忽然咳嗽两声,手按在胸口:“你打算去?”
“不是去。”楚河撕开战术背心,重新包扎左臂,“是潜。手环不能用,电子设备不能用,通讯不能用。但我们还有血,有眼睛,有能看见黑暗的本事。”
他拿起一支注射器,从核心边缘抽了一管血。
暗红色,带着金属光泽。
“下一次跃迁,我不带设备。”他说,“我带这个。”
林玲的声音停顿了一秒:“风险系数超过临界值。一旦跃迁失败,你将无法返回。”
“我知道。”他把注射器放进贴身口袋,“所以这次,我不打算回来。”